123.第一百二十三章[第1页/共3页]

曹沈氏被许氏何栖等人拥簇中间，驼着背缩着肩，其乐陶陶，手舞足蹈。引得旁人纷繁侧目：这老妇枯朽干瘪，笑似哭，哭似笑，好生吓人。

牛二郎心有戚戚。

曹大三兄弟齐齐一惊：“可真？”不等何栖应话，曹大与曹二留了曹三护着女眷，双双抢去水边。

曹沈氏惊问：“阿圆看得甚么？”

何斗金本就与沈拓交好，自家的买卖哪会便宜别个，依上季蔚琇倒是不测之喜，连何父都将何斗金夸了又夸。何娘子因自家亲子他日宦海少不得金山银海铺路，收了脾气奉迎起何斗金来。

桃溪公众虽没听懂，倒是与有荣焉，牛家特别对劲，殷殷阿谀了季蔚琇这些光阴，费了水磨的工夫，祭河随在摆布，出尽了风头，又识得了一州之府，攀了几句话主，牛二郎君与牛二娘子双双面有得色。

连何秀才都斥何栖轻了骨头，盼起这些没影的虚好，还教诲沈计不要学去，道：“踏了实地，才知己身之重，不似你嫂嫂在那等黄梁米熟呢。”

沈拓目明，远远便见水面寒暄之处隐有船影，揖手道：“回明府，并非争论，应是买的漕船本日反航。”

曹二性急，又凶蛮的，摸出一点碎银给岸边船家，急道：“撑船的，借你船用。”他边说边跳到蓬舟上，力大船摇，险把船家与本身都颠进水里，又解了绳索，抢了船篙，要撑船过水去看个细心。何如，曹大做得一手好棺材，却撑不来船，船只只在原地打转。

牛二娘子另有一层忧色，道：“家中养的那些个护手力夫，仗着有些技艺，每天吃酒吃力，张狂得没边，他们又与家翁亲，眼里何曾有你我，今番削削他们的威风，也好教他们晓得本身的斤两。”

她这般立在水边期盼，连他都不由跟着盼着船归。

曹三与曹大哈哈一笑：“侄媳这般年青，未曾凉了手脚，已是可贵。”这二人自晓得沈家的船队有季蔚琇的份，就把心放进肚子。行商走贩向来都是耳聪目明，借得了风，使得舵，闻得一点腥气，便趋之若鹜。

再便是何家，何斗金活似一只斗鸡赢了的公鸡，恨不得将本身的尾羽遍示世人，弟弟何载文一面鄙弃兄长铜臭之味臭不成闻，一面又光荣家有资产，有幸陪在明府州府身侧，他状若君子端方，倒是自忖胜人一筹，袍袖当中的双手几握不住折扇。

州府假惺惺又辞了辞，推委不过，整了衣冠绥带，亲手点了一炉暗香，接了祭文，昂身立于河边供桌前，以书文告诸方神灵。

香案供桌一字在河岸排开, 主祭由官府主理, 摆布富户高门, 零散又有船户人家摆出香案果品。

何栖细细揣摩这话，笑起来：“倒是我拘泥了。”

季蔚琇对此浮名并不热中，道：“桃溪宜州辖下，州府一方太守，当得主祭。”

沈拓讽刺：“阿圆只把好的往里捡。”

船家跳脚：“你这卤莽大汉，不会撑船逞得甚么本事，我与你把篙。”

宜州州府亲来桃溪，季蔚琇身着官服动员部下官吏伴随摆布, 这等场面只苦了沈拓一干差役, 摒气凝神，半点不敢掉以轻心, 唯恐有狂徒凶犯混水摸鱼、犯案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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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栖唇间隐了一抹含笑，目光落在守着季蔚琇的沈拓身上，沈拓似有所觉，转头看了何栖一眼，二人相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