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第1页/共3页]

曹大笑：“大郎啊，你就是好强了些，不过男儿家有身硬骨头是功德。”又道，“你攀亲要不要请表伯们喝喜酒的？你既请我们吃喜酒，莫非我们不随礼的？”

曹二正带着几个学徒做棺材，一身刨花味，衣摆头上还挂了木屑，出来迷惑道：“赖家不是赖亲了？娶他家小娘子有甚么好喜的，你将来丈母娘一个缺口镊子。”

因而收起讨厌之心，欢欢乐喜地嫁了。

曹沈氏叹：“你没个好命，家里长辈都死绝了，也只剩我一个半只脚进棺材的，再不惦着你就没个疼的人了。”至于沈母这个长辈，曹沈氏一语就将她归进死人里。

曹沈氏先前还与曹九提及沈拓，忧心沈拓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又骂赖家不刻薄，咒赖家猪肉烂铺子里头。可巧沈拓上门，顿时眉开眼笑，喜得拉了沈拓的手，抱怨道：“大郎可有光阴没来姑祖母家中，你表哥前日挖了好些春笋，家中又有火腿，我叫你大伯母中午做焖笋给你吃。”

曹大讨他娘欢心，笑：“阿娘，大郎有丧事说与你知呢。”

锦袍男人跟着上前敲了几下棺木，然后道：“这便是最好的棺木？我听闻好的棺木敲之有如击金叩玉。”

沈拓将肉酒递给曹大，嘴角不由带出一分笑意：“表伯，我克日与二横街何秀才公家议亲，事准了，来与姑祖母讨些主张。”

“姑祖母，沈拓这身家，一清二白的，何必非强争这个别面。”沈拓正色道，“我有非常便与她非常，我只五分却做出非常的模样，那也只是欺她，弄个大要亮光罢了。何家也是知我的根底，如果是以心生不满，又何必与我攀亲。”他自傲何家小娘子毫不是这般计算之人。

沈拓哭笑不得，他又怎会妄图何家的铺面？只是这话却不幸亏沈姑祖母面前说。“摆布我另有二郎要养，少不得她筹划劳心。”

“阿爹先前在郊野买了几亩山林，有好些树木。”沈拓道，“树龄不大，不抵甚么大用。我想着大伯帮我看看可有能卖的？与木料商牵个线，做棺板、梁柱、椽木的，不拘甚么代价都可。”

曹大曹二苦笑：“阿娘当我们兄弟是甚么人？侄儿要结婚，我们三兄弟一毛不拔，岂不是成了笑话。”

沈拓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故意诘问，曹大却故作奥秘只摆手不肯作答。

“这位郎君你看，这副寿棺面漆枣红色，金粉五蝠拱寿文，木质坚固，敲之‘砰郎’有声，闻之有异香，虫不咬不蛀，实乃长眠佳选。”曹大笑眯眯地在那推介曹家店最好的棺材。

“随礼是随礼，帮衬是帮衬，随礼是姑祖母家与我家的交谊，帮衬是却非本份。姑祖母一家已经对我顾问很多，我再不能占如许的便宜。”沈拓固执起来，又微红了脸，道，“只另有事要托赖姑祖母，家中没有理事的人，结婚诸礼，到时要烦劳姑祖母与伯母们筹划。”

曹大抬手给弟弟一巴掌：“天下小娘子随你挑不成？你如何不与表侄说个好的来？”

曹大摸摸胡子，看着沈拓哈哈大笑，点头道：“大郎啊，你到底是年青不懂啊。也罢，午间你三叔归家，我让他领你一趟，你是身在宝山不识宝啊。”

她满心不肯嫁，曹二倒趁她上街偷看过她几眼，感觉她脂丰肤白水灵眼，非常对劲。时不时地扎了五彩灯笼，画些花鸟送与她。简氏万料不到曹二竟是个风雅之人，那灯笼扎得极是邃密讨巧，端得心灵手巧，曹二面如恶鬼之说八成是功德之徒夸大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