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第1页/共3页]
周琛一脸失魂落魄,又殷勤地欲替卫秀将酒盏满上,濮阳蹙了下眉,便见卫秀与他说了甚么,他倾壶的行动一顿,摇了点头,还欲相劝。
濮阳顿觉苦闷得很。
此等盛事,卫秀也列席此中。她亦是文采斐然,才情泉涌之士,与人言谈,口出雅句,其去处言辞,颇令人神驰。
卫秀搁下画笔,本身看了一会儿,又随口问道:“你看如何?”
“陛下。”那大臣先行一礼。
宫人们皆在笑。卫秀取过眉笔,凑到濮阳身前,在她眉上细细形貌。濮阳一动不动,卫秀与她靠得极近,近到呼吸几可融会。眉笔在眉上滑过,如清风拂过丝绸所制的帷帐,轻柔绵软。
宴设于园池,绿草连绵,树木峥嵘,池水随清风微漾,一派娟秀之色。御座前不远处,一大臣见天子表情颇愉悦,端起酒爵,携子上前。
每逢上巳,宫中皆会设席,遍邀公卿。
卫秀柔声安抚:“总不致无路可走。”
卫秀着一袭素袍,提笔于绢上细细形貌,画的是春光,春光美甚,卫秀美于春光。濮阳先是赏画,后是赏人,目光聚于卫秀脸上,便舍不得挪开。
濮阳一心一意地盯着美色:“无人可及。”
濮阳入得门来,悄悄走到她身后,立足抚玩好久。
濮阳不得不回过神来,对付道:“本朝诗赋,当属张子为首,张子受朕所邀,入崇文馆为士,卿如成心,无妨前去请教。”
早朝散后,濮阳便独自回后宫,卫秀正于庭中作画。
濮阳侵占秀那处转眼看过来,见是御史大夫,笑了一笑,道:“柳卿。”又望向他身后,“想必这便是卿之爱子?”
濮阳哪耐烦听他干脆,心机早飞到卫秀那处去了。
宴设于太液池畔,池畔有流杯亭,君臣可于此中,行曲水流觞之雅事。上巳佳节,本就风雅,撤除曲水流觞,另有诗文相合,歌舞扫兴。每年上巳,宫中行宴,常有才捷之士,出佳句佳篇,歌颂京里。
濮阳便想到方才,卫秀毫不在乎的模样,真不知她生醋,会是甚么模样。
可,话虽如此,阿秀便当真一丝也不在乎?
柳四红润的神采一白,神采当即勉强起来:“臣之拙作,不入陛下之眼,臣归去,必好生研习。”
“免礼。”濮阳笑道,转头欲令身后内侍上前来赐酒,目光便扫见卫秀那处,已与一男人说了好久。濮阳认得那人,乃是安邑郡主少子,姓周,名琛,爱好诗文,生性风骚,在秘书监担了著作郎一职,算是年青有为了。
本日春光大好,正可入画,她便令人摆开画布,欲形貌春、色。
烦不烦!阿秀都说不要了!阿秀只喜好朕与她备下的净水!濮阳大是不悦。
若只丞相,当不致如此神采,濮阳敛下笑意,目视秦坤。秦坤不敢不言,却也是满面难色:“丞相此来,是欲请陛下迎侍君入宫。”
丞相低头沮丧地走了。
濮阳也与他颜面,饮下半盏。
随云髻梳就,宫人自状况上取过华胜、步摇,一一为濮阳戴上。发髻已成,宫人行过一礼退下,一旁又一恭候好久的宫娥上前,为濮阳上妆。
濮阳面上犹带笑意,将铜镜递与宫人,随口问道:“慌仓猝忙,有何大事?”
谁知她还未开口,卫秀便让她走,问也不问一句。
濮阳想了想,倘若阿秀是天子,大臣们三番五次,欲往她身边添人……濮阳怒意大盛,不止怒,且还酸,仿佛灌下整坛老醋普通。酸得心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