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第1页/共3页]
殿中突然无声。
濮阳还是不言,只是将目光落到眉笔上。
濮阳一心一意地盯着美色:“无人可及。”
而后几日,便是上巳。
这位大臣年不过四旬,白面微须,仪表堂堂,其子亦姿容甚美,紧随其父身后,落落风雅。
“阿秀。”濮阳唤道。
卫秀无法转首与她对视:“我说画。”
他此时过来,必是有事。
本日春光大好,正可入画,她便令人摆开画布,欲形貌春、色。
濮阳侵占秀那处转眼看过来,见是御史大夫,笑了一笑,道:“柳卿。”又望向他身后,“想必这便是卿之爱子?”
御史大夫忙道:“恰是犬子,家中行四。”又侧身令身先人上前。
濮阳不得不回过神来,对付道:“本朝诗赋,当属张子为首,张子受朕所邀,入崇文馆为士,卿如成心,无妨前去请教。”
眉妆既成,卫秀退开一些,当真看了看,唇边暴露一个笑来,取了铜镜,端到濮阳面前。
濮阳则在另一端,与大臣们谈笑。她不时留意卫秀那头,见她面有笑意,也跟着弯了弯唇。
陛下如此顺从,定是因皇夫的原因。丞相叹了口气,只好红着脸,说得稍明白了些:“陛下无子,国之大事,皇夫殿下必也明白的。一时之间,许会生醋,光阴久了,也就好了。”
卫秀柔声安抚:“总不致无路可走。”
“免礼。”濮阳笑道,转头欲令身后内侍上前来赐酒,目光便扫见卫秀那处,已与一男人说了好久。濮阳认得那人,乃是安邑郡主少子,姓周,名琛,爱好诗文,生性风骚,在秘书监担了著作郎一职,算是年青有为了。
濮阳转头,便见卫秀指尖拈一黑子,正沉于思考。濮阳眼波微动,朝身边宫娥看了一眼,宫娥会心,恭敬退至原位。
濮阳便想到方才,卫秀毫不在乎的模样,真不知她生醋,会是甚么模样。
卫秀应名誉过来,濮阳却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卫秀略觉迷惑,将黑子丢回棋笼,推了轮椅过来,笑问:“何事?”
侍君之事已不是头一回提起了。上回因皇夫回宫,不了了之,今次,大臣们显是上了心机,非要求一成果不成。
濮阳便悄悄瞧卫秀一眼,卫秀平静自如,仿佛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濮阳深知,以阿秀之智,以她们之情深,阿秀定是晓得,她决然不会承诺大臣所请,所谓侍君也只会存在大臣们口中罢了。
濮阳悄悄皱眉,回过甚来,不动声色:“赐酒。”
“陛下。”那大臣先行一礼。
口舌之争,必是比不过七娘的。
她光是想想,便如此难受,阿秀却不动如山,安然得意。
濮阳感觉,卫秀画得比任何一名宫娥都要好,她正要开口,便见秦坤自门外仓促而来。
镜中人甚美,那经心画就的双眉,使她的仙颜,更加不俗。
她长日无事,总要寻些兴趣来消磨辰光,刚好宫中新进一名画师,擅工笔,多巧思,用色淡雅,线条明快,与宫廷当中常有的都丽之气大相径庭,很合卫秀眼缘。她便跟着那画师,学着作画。
濮阳见他出殿,也跟着低头沮丧起来,闷闷不乐地归去寻卫秀。
卫秀恍然,又上前半步,笑望着濮阳:“克日总在作画,可巧也想出些画眉的技法,你可要尝尝?”
濮阳忙望向卫秀,神采为可贵很,卫秀手中还握着眉笔,闻此,淡淡一笑,瞥了濮阳一眼,将眉笔放回妆台:“闲事要紧,陛下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