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第1页/共3页]
她们之间,此生都不会有第三人插手。
这边柳四已吟完了一篇诗,红着脸,略显内疚道:“陛下觉得,臣此诗如何?”
濮阳入得门来,悄悄走到她身后,立足抚玩好久。
宫人们皆在笑。卫秀取过眉笔,凑到濮阳身前,在她眉上细细形貌。濮阳一动不动,卫秀与她靠得极近,近到呼吸几可融会。眉笔在眉上滑过,如清风拂过丝绸所制的帷帐,轻柔绵软。
克日朝堂无事,君臣皆闲暇。
卫秀着一袭素袍,提笔于绢上细细形貌,画的是春光,春光美甚,卫秀美于春光。濮阳先是赏画,后是赏人,目光聚于卫秀脸上,便舍不得挪开。
卫秀专注画上,以线勾画,以色晕染,庭中之春像被原封不动地搬到绢上,活泼到了极致。
卫秀无法转首与她对视:“我说画。”
御史大夫笑意连连,柳四亦显出笑意,又上前半步,举杯上寿。
此等盛事,卫秀也列席此中。她亦是文采斐然,才情泉涌之士,与人言谈,口出雅句,其去处言辞,颇令人神驰。
镜中人甚美,那经心画就的双眉,使她的仙颜,更加不俗。
这位大臣年不过四旬,白面微须,仪表堂堂,其子亦姿容甚美,紧随其父身后,落落风雅。
陛下与皇夫结褵七载而无子,想来启事不在陛下,而在皇夫。朝中已有些大臣动了心机,欲将子侄送入宫中。
宴设于太液池畔,池畔有流杯亭,君臣可于此中,行曲水流觞之雅事。上巳佳节,本就风雅,撤除曲水流觞,另有诗文相合,歌舞扫兴。每年上巳,宫中行宴,常有才捷之士,出佳句佳篇,歌颂京里。
卫秀柔声安抚:“总不致无路可走。”
卫秀则又去解她那台残局。
濮阳侵占秀那处转眼看过来,见是御史大夫,笑了一笑,道:“柳卿。”又望向他身后,“想必这便是卿之爱子?”
柳四往前跨了小步,飞眼瞧了瞧濮阳,眼中闪现一抹倾慕,又忙垂首,弯身下拜:“臣拜见陛下,恭祝陛下长乐未央。”
卫秀恍然,又上前半步,笑望着濮阳:“克日总在作画,可巧也想出些画眉的技法,你可要尝尝?”
烦不烦!阿秀都说不要了!阿秀只喜好朕与她备下的净水!濮阳大是不悦。
濮阳不得不回过神来,对付道:“本朝诗赋,当属张子为首,张子受朕所邀,入崇文馆为士,卿如成心,无妨前去请教。”
一学两年,才算稍有进益。
宴饮肇端,便有很多俊才聚到卫秀身边,向她请教。
丞相低头沮丧地走了。
每逢上巳,宫中皆会设席,遍邀公卿。
殿中突然无声。
濮阳怎肯松口,对付了丞相几句。丞相毕竟男人,怎好与濮阳说得太明白,可模糊晦晦说不到点上,濮阳又在兴趣全无,说了几句,便说不下去。
濮阳便悄悄瞧卫秀一眼,卫秀平静自如,仿佛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濮阳深知,以阿秀之智,以她们之情深,阿秀定是晓得,她决然不会承诺大臣所请,所谓侍君也只会存在大臣们口中罢了。
若只丞相,当不致如此神采,濮阳敛下笑意,目视秦坤。秦坤不敢不言,却也是满面难色:“丞相此来,是欲请陛下迎侍君入宫。”
而后几日,便是上巳。
周琛眉开眼笑,目光始终不离卫秀,他一手执杯,一手提壶,卫秀说了句甚么,他昂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卫秀笑了笑,周琛当即看着她,眸子子都要瞪出来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