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第1页/共3页]
卫秀为免她担忧,也依她的意。
大理寺卿便上前陈述:“依臣之见,不如留滕王一命。”事到现在,滕王即便保命,也走不出大牢了,再也掀不刮风波,“留他一命,是陛下仁厚,以德抱怨,天下人必感念陛下宽仁,今后再有人预借二王行乱,也无人会说陛下的不是,只会觉得是那逆乱之人狼子野心,不知感念朝廷恩德。”
焦邕入狱以后,是濮阳亲身密审。
卫秀笑着伸脱手腕来,濮阳搭上她的脉,细细诊断,过了好久,她望向卫秀,展颜笑道:“脉象安闲和缓,不沉不浮,不迟不数,节律均匀。”
卫秀见她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普通的神采,不由轻笑。
濮阳接过一看,面上便有了笑意:“这是我特回潜邸取来的。”卫秀去了邙山那两年,她经常感觉孤单难言,想到她曾教过她如何评脉,便亲去了一趟潜邸,取了书来,无事之时,便本身学学,算是打发无趣辰光。
“嗯嗯。”濮阳应了两声,像是听出来了,但卫秀晓得,下回她还是会那般如临大敌。
卫秀转手,将医书递给了她:“你入宫以后,还看过?”
滕王比汉王小上仲春,不想竟很有胆识。
时节已入冬,王师击溃李寿雄师,活捉李寿,刚幸亏正旦前几日班师回朝,将贼首当作贺仪,在正旦大典上,进献天子。
净水早已备下。卫秀漱口,又含了一片蜜饴,口中的苦味也跟着淡去。濮阳悄悄吁了口气,汤药端来时,她便如临大敌,卫秀用药,她眉头锁得比卫秀还紧,药碗空了,她忙端净水,又递蜜饴,比卫秀还严峻。
濮阳一哂置之,倒是刑部那头,审出了大案。
得了礼部侍郎供词,又照他招认往他府中搜出了很多来往手札,滕王造反之罪证据确实,濮阳下诏将滕王投入大狱,令刑部再严加审判。
幸而李寿那十万雄师看似张牙舞爪,实则如一盆散沙,朝廷雄师合而攻之,李寿竟不堪一击。初战溃败以后,又是数战数败。
朝中极是奋发,这是濮阳即位一来头回欲兵变,平叛以后,她的声望也跟着减轻。军中很多后起之秀也成了天子亲信。
濮阳见他面有疑色,便道:“当年晋王之乱,朕受困宫中,赖焦邕兵围晋王府,方得得救,朕念及他当日功绩,故而从轻措置。”
焦邕行刺天子,论罪当诛,祸及满门,但天子都不问,大臣们便更躲得远远的。焦邕鸿胪寺卿做得好好的,俄然去行刺圣驾,也不知此中有多少内幕,如果左问右问,问成一个大案,京中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大臣们谁肯沾手?都当作忘了此事。
滕王逆案,干系甚重,兼之他是皇弟,身份贵重,即便落魄,也不成以小吏辱之。濮阳为显慎重,诏令刑部、大理寺与御史大夫三司会审。三司行动迅捷,不过三日,便将滕王供词送到濮阳手中。
“可惜了,这战略粗陋了些。”卫秀倚着凭几,淡淡笑道。
如此一来,政务便又都回到濮阳身上。
如此功德,濮阳却并不觉很多欣喜,她空下来后,便将大半时候都用在卫秀身上。每日都与她一道,看书也好,作画也罢,老是陪着卫秀,不让她感觉无趣。
濮阳正观赏一大臣献上的古画,见卫秀从矮柜中取了本书出来,便出了神,她冲执画的两名內侍一摆手,令他们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