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第1页/共4页]
卫秀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她手里拿着书,却好久没去翻一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濮阳走过来,她听着声响,昂首望过来,淡淡一笑道:“但是措置好了?”
柳大夫还持弯身作揖之姿,濮阳打起精力来,先将他打发了:“崇文馆素重贤才,柳四如有才调,断无拒其于门外之理。让他自去,请学士考校就是。”
濮阳忙替她夹菜:“空肚喝酒尚未,你用些菜垫垫。”
濮阳看了眼食案上的酒壶,转头笑与卫秀道:“你本日为我破个例可好?”
卫秀又是一笑:“你如何不问?你灌醉我,总不是为着风趣罢?还是你要做些甚么?”
濮阳又定定地看了她两眼道:“好。”
“陛下还在?”卫秀随口问道。
她们相处多年,密切的时候很多,但是常常卫秀主动与她靠近,濮阳还是欢乐不已。
濮阳俄然感觉,阿秀甚么都晓得,她一贯穿透,少有看不穿的时候。她晓得御史大夫欲促进她与柳四的功德,晓得方才她动气了,晓得她所说的另有些事,不过遁词。
这一夜,甚是纵情,濮阳推着卫秀回寝殿。她不时看卫秀一眼,卫秀神采天然,眼中水波粼粼,如这夜色普通动听。
此时天将夜,秦坤早已去安排了,园中想必已置了食案,席榻。
濮阳沮丧,她约莫是见不到阿秀妒忌了。阿秀也许,也是真的不在乎。
濮阳咬了下唇,点了点头:“好了。”
卫秀答了濮阳:“路过此处,便来看看。”又笑与他道,“柳卿免礼。”
卫秀略显猎奇道:“何例?”
柳大夫身形一僵,缓缓转过身去,朝卫秀见礼:“拜见殿下。”
柳大夫踟躇半晌,想到柳四昨日回家以后,心神不宁,只不住问他,可否携他再见陛下一面,殷殷切切,满目倾慕。柳大夫心一软,不得不寒舍老脸,为儿子再求一回。
濮阳点头。
这宫中便没有卫秀不能去的处所,凡是濮阳可去之处,卫秀皆可去。殿前宫人见她过来,远远便迎了上来。
夜色逐步侵染,白天的亮光皆已褪尽。园中宫灯盏盏,一处是明,一处是暗。
濮阳心软:“可感觉难受?”
卫秀便去了。
濮阳望着卫秀平静如常的神采,弯了弯唇,微微一笑:“另有些事,恐怕要晚些归去。”
说罢,令宫人重将奏疏还与他。柳大夫双手接过:“臣领命。”
濮阳又坐了一会儿,装模作样地看了两份奏疏,估摸着时候差未几了,方今后殿去。
隔日三月初四,恰是七年前她们结婚之期。每到这日,她们常常于月下小酌,独得半晌安宁。
卫秀凑到她的颈项边,埋首入她柔滑的颈间,不说话,也不放手让她走。
卫秀乖乖地喝下了,她眼神更加迷蒙,脸颊上也透出红晕,但她还是尽力看清面前的风景,望着濮阳。
如此形状,如果她醒着,是断不会有的。
卫秀将目光挪到濮阳脸上,定定看着,濮阳由她看,唇边带着一抹笑,眼中微含等候,那难过只在她内心,没有带出分毫。卫秀便也跟着笑了一下,道:“好。”
后殿是濮阳常日歇息之所,偶然中午,她来不及归去,便会在此处小憩半晌。
卫秀仿佛怔了一下,但她还是安静道:“那我去后殿等你。”
卫秀将那文书放归远处,转头来看她:“可另有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