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页/共3页]
濮阳说罢,便带上一抹温婉的笑意,目光也非常温和,望向卫秀。
以卫秀之周到,晓得本身救了一名公主,必会去查这究竟是哪一名公主。她遇刺,下落不明,圣上定然大怒,定会派人彻查,寻觅她的下落,濮阳公主遇刺之事,想必已不是一个奥妙。卫秀要查到她的身份,并驳诘事。
她言辞诚心,清楚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
卫秀的房门关着,倒是轻掩,留出了一条裂缝,濮阳想了一想,透过那道门缝看了出来。
濮阳去了一趟,铩羽而归。
濮阳眸光呆滞,却涓滴没有漏出端倪来,仍然是感激的语气:“我也愿先生一世无灾无祸,可儿生老是难以平顺的。先生施与我的是拯救之恩,若不报,我心难安。先生无妨答允了,待来日有所需时,再来寻我不迟。”
为免扯到伤口,步子迈得不大,速率也不快,原处看来,便似濮阳缓缓踱步,悠然闲适。
称不上爱,那是甚么?濮阳等他说下去,他却杜口不言了。
濮阳想到先前从竹林中起出的那坛竹叶青,笑着道:“先生想是爱酒之人?”
草庐虽比普通草庐大一些,多了几间屋舍,布局亦精美了很多,但毕竟只一草庐。走不很多久便要到了。
边上有坐榻,卫秀请她坐下,又令人奉上一盏甘酪。
他诊脉的时候,微微低着头,神采凝重。他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暴露光亮的额头,眉毛狭长,斜飞入鬓,鼻若悬胆,肥胖挺直,嘴唇是鲜红的,鲜嫩潮湿。濮阳看着他,感觉此人长得真是都雅,到了宦海上,不说其他,单是这长相,也能助他平步青云。目光再下移,便看到他不良于行的双腿。若没有双腿的缺憾,卫秀真可谓完人了。濮阳忍不住盯着他的双腿看了半晌,待挪开,却看到卫秀含着一丝笑意的双眸。
此处仆人未几,那婢子也不常日奉养濮阳一人,只在送药或送炊事时呈现,平时另有旁的活计要忙。
“称不上爱。”卫秀道。婢子捧了水来,他洗了手,又以巾擦拭。
下山前,得派人入京,带仪驾侍卫来迎,不然,凭她一人,若再遇刺客,便得再入险境。
还是,卫秀在等待机会?又或他眼下心性平和,尚未想过出世?以后数年,将会产生一些契机,促使他不得不出山,帮手皇长孙?
卫秀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苗条的凤目会稍稍弯起,温雅萧洒得很。
“先生医术高超,我已好了大半了。”濮阳笑着答复,说的都是至心话。她身上中了两刀,一在腹上,一在背上,刀口都不浅,能好得如许快,卫先生的医术是功不成没的。
上一世,濮阳就看不透卫秀在想甚么,他献与萧德文之策,皆是上策,总能出奇制胜,令人防不堪防。可先帝弃世,本该将诸王留在京师,便于就近措置,他却建议萧德文放诸王出镇。诸王争了二十余年,终究却被侄子得了皇位,就算一时被压抑,不能抵挡,但哪个心中是真服的?放出去,岂不是留下大患?濮阳曾就此多次上疏,偏生萧德文就是爱听卫秀的。濮阳实在想不通卫秀出的甚么昏招。
甘酪苦涩,濮阳抿了一口,觉着味道不坏,卫秀坐在轮椅上,手中端一盏茶,略略饮上一口,便将茶盏捧在手心。
当代又是如此,清楚该掌控机会,借拯救之恩,与她了解,哪怕此时他还不肯出山,只当结个善缘,对将来行事,也是大有裨益,可他却涓滴没有这方面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