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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第1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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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蓉不解,她全程听了两人对话,陈渡固然对峙,但不是无冲破之处,越是摆荡,越会声嘶力竭,越是果断,越是举重若轻,陈渡大声壮胆,并非纹丝不动,为何倒要放弃了:“先生清楚能唤醒他,何故半途而废?”

陈渡合上眼,转头畴昔,又说了一遍:“我不是!”

卫秀皱了下眉,昂首看向他,陈渡正色道:“就事论事之作,确切没甚么情面味可言,但文章明志,著作者豪情包含此中。你内心,没有百姓,连一句羌戎为乱,祸及百姓都没写。若如你所言,不为名利,又不为抱负,我真想不出,你是为了甚么了。”

陈渡笑了笑,也不知是感慨还是讽刺:“卫子真是能掐会算,早几年,便算到了有本日。想必没有公主,也会是旁人,卫子早将此论,作为晋身之阶。”

卫秀昂首看她,发明她正望向身后,便跟着看畴昔。

老丞相是周之肱骨,平生心力所瘁,皆为周室,可惜周帝无能,独木难支。老丞相故去后,萧氏野心勃勃,更无所顾忌,唯有远在边关的大将军仲戎,手握重兵,能与其相抗一二。

直到现在,近二十载光阴,狂傲直言的少年郎,被世道搓磨,整天闭门不出,守着那点逐步被世人忘记的忠贞。

陈渡怔了一下:“那是为发挥抱负?”

投齐宋,可否定九州不好说,可到底好过在这间陋室中,籍籍知名。

陈渡见卫秀,因她面貌有亲热之意,因她才调有珍惜之意,便问了一句:“你说百姓还是那些百姓,那你行走在凉州,写下那篇高着,心中所想,是百姓,还是以此晋身,求名求利?”

总有一些人,是不会窜改的。

卫秀蹙眉,她确切如许以为,躲在暗室中,怨世道不公,怨民气不古,有甚么用?身材力行,才有窜改的但愿,抱怨窜改不了任何东西。

非论是否心甘甘心,官职他都受了,非论俸禄是否本身用的,朝廷都给了。

卫秀看向他:“那里不是,崇文馆编辑,清贵风骚,莫非不是魏国官职?”

“相得益彰。”陈渡批评,他捋须道,“可仍改不了你字里行间冷酷无情。”

旁人能大义凛然地口口声声诉说百姓不易,但卫秀做不到,她亲眼目睹,一夜之间,父母俱亡,兄长的那句报仇她一刻都不敢忘。百姓的命是命,贵爵将相的命便不是命了,就因他们身处高位,便要白白枉死?

不欢而散。

身后有人感喟。

卫秀道:“为你口中的百姓?”

陈渡大声道:“我从未自欺欺人!”像是激出心中的傲气,他盯着卫秀,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不忍百姓受难,亦不肯为魏之走狗,我无分身之法,唯有龟缩此处,我起码,问心无愧!而你呢?我不知你不为名不为利又为甚么,可你心中不存仁义,也无怜悯,到头来,必将一无所得,追悔莫及!”

卫秀一笑,没有说话。

卫秀从暗室出来,内里阳光刺目,迎头一晒,她忽感晕眩。

“你的徙戎论写得好,观点独到,一针见血。但愿此次能将羌戎安设好了,止兵戈,阻祸乱,免百姓于涂炭。”

前朝末年,大将军得圣上诏令回京,遇山匪劫道,百口死于途中。不几日,周帝之叔胶东王似是经此事开导,在京中发兵截杀萧懿,可惜他统共能调到的,也就三两百人罢了,兵乱很快被毁灭,但有一群人,趁乱奔入大将军府,将仲戎母亲、兄弟、子侄搏斗的一干二净,连奴婢都未幸免。以后朝廷解释,此乃胶东王乱兵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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