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页/共3页]
听闻身上伤口无碍,濮阳稍放心了些,她开口,气味不稳,声音亦沙哑微小:“不知府上何人?是谁救的我?”
有人趋步走近,濮阳稍稍昂首,便看到先前那名婢子走到她榻前,见她醒来,非常欣喜道:“小娘子醒来了?刚好可将药用下。”她说罢不待濮阳回应,便回身走远,不一时,她又返来了,手中捧着一碗药。
隔日一早醒来,还是那婢子,送了清粥来喂她吃下。她举止谦虚,奉侍起人来,非常顺手,与客人相对,也未几话,低眉顺目,极其周致,便知此处仆人风仪颇佳。一家端方是好是坏,从仆人便可知一二。以仆观主,虽一定全中,但也相差未几了。
世人总有曲解觉得隐居之人多微寒,实则,世家大族当中也有隐于山林的高士,或用心悟道,或喜不拘安闲,这类隐士,总有善于世人之才,亦总能传作申明来,待名声大盛,便为天子征辟,入朝为官。前朝时便有一世家子嫌官小,干脆辞了去隐居,十来年后名声越来越大,让彼时的天子辟为高官,此事亦成嘉话。
当日刺客浩繁,她在一众甲士的保护下往北逃,何如对方人多势众,虽有甲士搏命相护,她仍受了伤,眼看甲士所剩无几,她负伤逃入山中,借山势崎岖,树木成荫来遁藏追杀。她走了一起,身上的伤口扩大,鲜血滴下,心知如果地上有血迹,刺客便能循着血迹找到她,她只得脱下外袍,按住伤口。求生的*撑着她往深山里躲,直到再也迈不开步子,落空认识。
行刺公主是极刑,若无好处引诱毫不会有人肯做这事。她欲往别业,除身边近侍与陛下,并无别人晓得,能在去往别业的路上设下埋伏,她身边必有人泄漏风声,那人会是谁?又是何人,欲取她性命?
“这药是何人主张?”这几日都无报酬她诊脉,可服用的药却如此贴合伤势,就是宫中的太医,也一定有这等医术。濮阳走了两步,不由猎奇发问。
在室中无所觉,出了门,便知这确切是在山中,两旁巍巍峭壁,四周绿树成荫,不时有飞鸟过境,传来幽鸣,端的是平静落拓。
那婢子原在清算药碗,闻声,便将手中之物搁下,低首道:“吾主隐于山中,并无盛名传世。”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宫中景况如何?她在此处,是否全面?濮阳垂垂堕入浑沌,那些题目,跟着她再度昏倒而无解。
“不知尊主何人?”
眼下当是性命无忧的,濮阳暂放心了一些,目送她出去,便思考本身所处之况。
待她再度醒来,天已黑透了,室内只点了一盏铜灯,昏暗淡暗的,视物也只勉强罢了。濮阳动体味缆子,身上黏腻腻的,难受的很,再一感受口鼻间都比平常烫,便知她是发热了。
是他。婢子对她家郎君推许备至,然濮阳在此处养伤多日,这位郎君却始终未曾露面。纵使只在他家做客,不劈面拜见仆人家已是失礼,更何况,她受人拯救之恩。濮阳想了想,便道:“前几日不能行走,不好滋扰,眼下我可行走,不知尊主在那边,我欲拜见,劈面称谢。”
药汁又苦又麻,另有些酸,直教人反胃欲呕,濮阳多日未曾进食,胃中空荡荡的,更是脆弱。可她还是忍了,一口一口地抿下去,一点都未曾剩下。一碗药用尽,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