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1页/共3页]
濮阳及时打住,以目表示卫秀。
“若诸王无能,陛下立长孙也一定不可。”濮阳想到了甚么,冷冷一笑,“提及来,年幼的几位王弟,气度做派,竟不及长孙。陛下若不起这个心机便罢,一旦生起,这一对比,要想撤销,便难了。”
府门口侍卫着甲捉刀,森严而深具皇威,令人一见便心生敬意。
她感觉与女子相恋也没甚么,喜好就喜好了,她活两世,对这些世俗拘束看得开,不过是世人成见罢了。可先生一定如此以为。
濮阳深吸一口气,道:“如果长孙位稳,欲诛我以掌权益,当如何行事?”
“今事除夕,我令你送与先生的筵席,可如时送至?”濮阳边走边问。
濮阳道:“统统都好。”
知她并未决计遁藏,便似有一结被悄悄解开,又微上前半步,环顾四周,见无一人,濮阳奇特道:“先生怎一人在此?”
她这轻松的模样,落入濮阳眼中,不知为何,竟与上一世最后一幕重合起来,那双一贯无悲无喜的双眸填满了黑沉沉的怒意,她那声绝望的嘶喊,惊痛的面庞,一点一点与面前的卫秀贴合。
濮阳脱口道:“如果我死在萧德文部下了呢?”
“彻夜除夕,官方有守岁的风俗。殿下畴前,可与陛下守岁?”
侍女恐公主受寒,便轻声劝道:“北风侵人,殿下将帘子放下吧。”
本就酷寒的冷风似在瞬息间更加萧瑟起来。
“我也风俗早睡,倒不大拘泥风俗。”卫秀看着火线,谈笑晏晏,“殿下彻夜在宫中可有甚么妙闻?”
提及宫宴,免不了便要想起萧德文。濮阳略有踌躇,卫秀见此,便知是真有妙闻,也不说话,只等着濮阳主动说来。
她腿脚不便,身边老是跟着人,或推轮椅,或偶有取物唤人,极少如此孤身走远。卫秀随便道:“本日除夕,我留了他们在小院中尽欢。”
卫秀便深思起来,天子已近五旬,这个年纪,死了也是普通,如果立长孙,对公主倒是无益。一则,为长孙即位,必会弱诸王甲士,收诸王权益,再则,长孙年幼需人搀扶,此人最好便是公主,如此,公主便有摄政之实。
“如许好的事,殿下为何,面露轻愁?”卫秀缓缓道。
猝不及防的碰到卫秀的手背。她手冷得像冰块,乍然遇冷,濮阳的部下认识地瑟缩了一下,她情不自禁地看向卫秀,卫秀眼中有半晌的闪躲,但很快她便主动把灯笼递给随在一旁的秦坤,道:“也好。”
老是她不肯断念。哪怕先生劈面揭露,她也不肯断念。
晚膳后,她提了盏灯,孤身出来,不知不觉就到了此处,内里是公主寝殿,再往里,便得有公主之令。想到有几日未见公主,她便在此等了等。
阁房中空无一人,卫秀直言道:“挟天子以令诸侯,待诸侯没法与殿下相抗,这天子,便该让位殿下了。”
卫秀当即听出了她语中深意,正色道:“殿下是说……”
先生当时如此仇恨,前面是否为她复仇?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趁眼下萧德文还处弱势,她要先做些筹办才是。
濮阳踏在地上,家令快步上前,弯身一礼,恭敬道:“殿下入宫行宴,统统可顺?”
“立皇孙,最便与殿下行事,一则,可辈分压抑,二则,皇孙年幼,需良臣帮手,陛下忌讳世家坐大,诸王又各有谋算,殿下便成了这独一无二之人。”卫秀早已看破情势,阐发起来,就似一眼望到了十年今后的朝局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