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1页/共3页]
车驾安稳停下,门从外翻开,秦坤伸手,扶公主下车。
濮阳踏在地上,家令快步上前,弯身一礼,恭敬道:“殿下入宫行宴,统统可顺?”
自入冬,殿中便常日备有手炉供公主取用。侍女出来不一时,便提了一铜制手炉出来。濮阳接过,放到卫秀膝上,让她拢进袖中,双手捂着取暖用。
但说罢,她又似笑非笑地望向濮阳,等闲便承诺道:“殿下放心,我在一日,必护殿下一日全面。”
一起畴昔,无人相扰,黑夜沉寂无声,唯有一行人行路的脚步踏在道上的轻微声响。
“如许好的事,殿下为何,面露轻愁?”卫秀缓缓道。
她所言字字句句,便如将十年后的朝局再现在濮阳面前。濮阳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若非这些日子相处,并未发觉任何不对,她几近要觉得先生也与她普通,是来自十一年后。
提及宫宴,免不了便要想起萧德文。濮阳略有踌躇,卫秀见此,便知是真有妙闻,也不说话,只等着濮阳主动说来。
只是公主入宫饮宴,如果散宴迟,也许就会宿在宫中。她等了一阵,濮阳到时,她正欲拜别。
她问得孔殷而直接,就似果然看到了那一幕普通,可那双明朗的眼眸却浮满了茫然。卫秀怔住,她略一思考,如果殿下没了,她的打算便会受阻,可那有甚么要紧,她所要的,并不会是以而放弃。
她这轻松的模样,落入濮阳眼中,不知为何,竟与上一世最后一幕重合起来,那双一贯无悲无喜的双眸填满了黑沉沉的怒意,她那声绝望的嘶喊,惊痛的面庞,一点一点与面前的卫秀贴合。
卫秀也不催促,自淡但是坐,悄悄等着她的定夺,仿佛已知濮阳会下甚么定夺,又仿佛,即便公主不喜此策,她另有旁的良策可献。
濮阳踱过两圈,在卫秀身前站定,她问道:“先生是否,早有此筹算?”
她感觉与女子相恋也没甚么,喜好就喜好了,她活两世,对这些世俗拘束看得开,不过是世人成见罢了。可先生一定如此以为。
卫秀也没甚么非常,微微昂首,望着濮阳道:“是来谢殿下所赐筵席。”
濮阳入府,家令奉养在侧,低声禀报彻夜府中之况。两排侍婢提宫灯在前带路,身后是二十余名内侍。
“若诸王无能,陛下立长孙也一定不可。”濮阳想到了甚么,冷冷一笑,“提及来,年幼的几位王弟,气度做派,竟不及长孙。陛下若不起这个心机便罢,一旦生起,这一对比,要想撤销,便难了。”
“今事除夕,我令你送与先生的筵席,可如时送至?”濮阳边走边问。
“彻夜除夕,官方有守岁的风俗。殿下畴前,可与陛下守岁?”
她腿脚不便,身边老是跟着人,或推轮椅,或偶有取物唤人,极少如此孤身走远。卫秀随便道:“本日除夕,我留了他们在小院中尽欢。”
“那就先动手为强,杀了他。”卫秀决然道,眸光凛冽。
猝不及防的碰到卫秀的手背。她手冷得像冰块,乍然遇冷,濮阳的部下认识地瑟缩了一下,她情不自禁地看向卫秀,卫秀眼中有半晌的闪躲,但很快她便主动把灯笼递给随在一旁的秦坤,道:“也好。”
濮阳持续前行,刚过拐角,便见她寝殿的天井外有人在那处等待。
再往前走过一个拐角便是公主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