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1页/共3页]
宫宴散后,濮阳漏液归府。
濮阳则含笑目送他走远。她有一年没见过这侄儿,他小小年纪,却上来就能认得人,且还涓滴无惧,乃至流暴露靠近之意,可见东海郡王府中必有人指导。
当初出宫时,天子发话,将此处宫殿留了下来,濮阳便留下了一部分宫人。
濮阳坐在一旁,心中嘲笑,面上则是暖和可亲,待萧德文到她身前,便与其别人普通,令宫人奉上一只稠制红袋,袋中放了几枚款项,赐赉皇长孙。萧德文伸出双手,恭谨接过,口中灵巧道:“侄儿谢过濮阳姑母。”
萧德文为皇长孙,站于诸皇孙之首,身后领着五花样弟,最小的,还只刚学会走路。
天子等人到时,正可开宴。
濮阳远远看了一眼,总觉白梅瑟缩,不及红梅明艳动听。
濮阳坐在位上,含笑看皇孙领赐,心中却已尽是阴霾。
是家令。
未几时,天子便走了出来,带着皇子皇女往两仪殿去。
实在,不过表情不同。
夜幕降下,殿外白雪映出微小的光,殿内灯火合座,皇子皇女皆面带笑意,小皇孙们懵懂敬爱,天子心中再是烦闷,见此场景,也不免畅怀起来。
诸人成心讨天子欢心,按长幼上寿,天子或多或少地饮了,待到濮阳,更是满饮一盏。
劈面受人挤兑的亏,濮阳从不吃,陛下宠她,无人不知,她也懒得回嘴。反正她与晋王间是和缓不了的,倒故意机逗一逗他。
赵王神采已经很不好了,他本就是莽撞的性子,但却不是全无脑筋,晋王此时拿这事来讲,便是欲激他失态,吵嚷出来,让阿爹嫌弃他。
濮阳心间蓦地一痛,清楚晓得不成能,她方才又是在期盼甚么?
再至宣德,已有几位皇子皇女在殿门外静候。
冷风吹拂,车中奉养的侍女打了个颤抖,濮阳却毫无知觉,愣愣地看着府门那处。
倘若那日西山,她与先生一同赏的是白梅,也许她又会感觉红梅妖艳,不及白梅清丽脱俗。
除夕夜,诸王携妃与子,公主携驸马入宫饮宴。
仿佛笃定濮阳一来,宣德殿殿门便会开启普通。想到他们几个已在此处等待多时,又想到濮阳在阿爹面前确切到处压他们一头,余下几位皇子皇女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濮阳对他和顺一笑,伸脱手,在他头顶轻抚了一下,非常亲和。
说的也是,七娘再受宠,也是公主,陛下就是将她捧到天上去又如何,还能给她皇位不成?偏晋王吝啬挤兑人。
晋王忍了忍,终是将这口恶气咽下。
荆王顾忌着未开口,明显也是不站在晋王那边的。
待到宴尾,曲终人散,天子兴趣未减,令取了内造的款项来,挨个赐赉皇孙们。
数月之隔又返故居,只见白雪覆地,枯枝嶙峋,在夏季阴沉抬高的天涯下,大殿似失了色彩,老气沉沉。
濮阳就似没看到世人容色变幻普通,安闲止步,似笑非笑地望着晋王:“阿兄但是在与臣妹妒忌?啧啧,阿兄如此可儿,吃起醋来与宫中美人亦不遑多让,可惜不是公主,不然怕就没我甚么事了。”
在园中游了一圈,又入殿中饮茶,赐留守此处宫人款项与晚间一席酒,濮阳方再往宣德殿去。
既然晓得他企图,赵王天然忍着了,只是猛灌了一杯酒,压下肝火,阴笑道:“晋王兄倒是晓得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