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1页/共3页]
她看向卫秀,昔日只知她俊美,现下晓得了本相再看,便发觉她实在生得很有一股柔婉的风情,只是时下崇文轻武,士族后辈讲究敷粉熏香,以阴柔为美,比她更阴柔的男人大有人在,她这长相,便未曾惹人思疑。
水珠顺着发梢留下,滴落在她形状美好的锁骨上,肌肤光滑,水珠就似娇柔不堪的小娘子,不一会儿,就滑落到更深处,那更深处沾了水,就似初春熔化的雪峰,湿湿的,也许,另有玉普通的温润触觉,红色的衣衫沾水有些透,贴在肌肤上,峰顶的茱萸若隐若现,濮阳几近能想见那茱萸是娇羞的粉嫩。
走过拐角处,她停下了步子,又靠着柱子的讳饰,转头看去。
必是方才那侍女返来了,濮阳赶紧欲走,便发明身后无可躲处,她身上有伤走不快,若强行遁藏,必来不及。电光火石之间,她忙往脚步声相反的方向快速走出几步,然后回身,做出刚往这边走来的模样。
卫秀探身,提起安排于红泥小炉上的铜壶,略一倾斜,热腾腾的水便倾泻而出,突入一座紫沙壶中。
这么一想,濮阳顿时振抖擞来。
本日来回走动,又发明这一惊天奥妙,濮阳已是累急,再竭力拖着身子,难保伤势几次,想了一想,她便歇下了。
侍女快步走到门前,将桶放下,低身朝濮阳福了一福,恭敬道:“实在不巧,郎君眼下正不得空,高朋有事,容婢子代为转告。”
侍女手中提着一桶热水,见濮阳略显惊奇道:“高朋但是来寻我家郎君?”
濮阳当然晓得卫秀不得空,她还晓得她为何不得空。濮阳非常纯良的模样,暖和地笑了笑,道:“既不得空,我晚些再来便是。”
药味极是难闻,却很有效,她伤好的快,都亏了这药。濮阳接过药碗,冷静地做好了味蕾被折磨的筹办,低头饮了一口,苗条的柳眉顷刻间皱了一团。
清楚是一贯的秀雅气度,偏生要想人家衣衫不整的模样。濮阳是毫不肯说本身错的,这定然是昨日之景过分震惊的原因。只是偷窥非正道,眼下还当着正主,濮阳稍稍有些心虚。
白日去寻卫秀,是要向她借一仆人去传信入京,此事还没办成,濮阳看了看天气,已经黑透了,无数星子在空中,如波光粼粼的湖面普通都雅。
濮阳要写信回京,天然心有成算,但她恰好向卫秀问策,想听听她是如何说的。
濮阳此时与卫秀房舍的门前有五步之差,旁人看来,便像她刚走到此处。闻侍女有问,她笑答道:“恰是,先生可在房中?”
又恐卫秀不冷不淡的对付畴昔,濮阳忙诚心道:“除了先生,我不知还能向谁乞助,还望先生帮我。”
这几日住下来,濮阳也知卫秀晨起,喜好读书。她去往书斋,果见卫秀就在那边。
山中光阴悠然,每日看看云卷云舒,哪怕是养伤,也烦躁不起来。隔日一早,濮阳便去寻卫秀。
婢子送了晚膳来。山中贫寒,所用之物天然比不上她常日里华贵豪侈,但卫秀对她并无怠慢,每一餐都有果蔬鱼肉,每日还令厨下炖了药膳来与她补身,好让她的伤病愈得快一些。如此看来,与一萍水相逢之人而言,卫秀实在是经心了。
只见那侍女并未当即入门,她在外等了一会儿,过了半晌,方对着门施了一礼,提起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