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1页/共3页]
卫秀缓缓点头,看濮阳就像看一初生之犊,宽大而和顺:“殿下能明情势,又知找准枢纽暗顶用力,非常机灵,可殿下忘了,有些事可借势而为,而有些事,倒是不成逆转的。”
她自以行事周到,断不会遗留把柄,先生彼时远在邙山,怎会晓得?
至于得甚么利,卫秀未明言,濮阳亦未发问,二民气照不宣。
卫秀点头:“荆王贤于代王,而殿下,贤于诸王。”她说罢,微微一笑:“诸王无能为力,殿下正可为父分忧。”
“先生不必多礼。”濮阳一开口,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得放得低柔。方一说罢,身后有冷风袭来,浸得她一瑟缩,见卫秀穿得虽多,可脸颊已因西风吹刮而泛红,便双眉紧蹙道,“先生怎在院中?这里正对着风口,没得着了凉。”一面说,一面便推起轮椅,往屋里去。
她表示身后一众仆婢在院外等待,便举步走了出来。
之前支撑晋王与赵王相争便是如此,可惜,晋王令陛下绝望了,手腕暴虐,好用小聪明不说,竟向手足动手,陛下不得不将其出局,转而察看其他皇子。
晋王月前已重返朝堂,然陛下对他已不复畴前,反倒对赵王多有褒赞,不时又称荆王为善,云风变幻之势已显,陛下此时一举一动,皆是相称首要。
濮阳心中,陛下乃明君慈父,管理天下,兢兢业业,待后代也是多有宽纵。她算计旁人,却不肯以功利之心去算计陛下。听卫秀此言,像是说陛下刚愎自用,濮阳先是皱眉,下认识地便保护父亲,为天子分辩道:“陛下能纳良谏,对直言极谏之臣多有嘉赞。也曾多次晓得不当,改换情意,先生此言,未免公允。”
魏能代周,便是因萧氏在三国对战当中屡立奇功,声望日隆,甚于皇室。有此为前鉴,天子怎敢等闲尝试。
事关二人赌局,濮阳又事前脱手干预,觉得胜券在握,可终究情势走向,还是需向先生就教,濮阳不免心虚,但她也不是扭捏之人,略一思考,便将她在宫中所见详细描画了一遍:“李妃乃荆王生母,前朝后宫一体,陛下厚赐李妃,便是加青睐于荆王。可朝中情势,清楚是代王略胜一筹,陛下何故……”
“要说难堪,确切是有。”她很快就找到旁的来由来应对,“还请先生为我解惑。”
听她如此言语,卫秀并未豁然,反倒更加正色:“殿下如有难堪,无妨说与我,我随殿下入京,便是为解殿下之忧而来。”
卫秀悄悄开口,一针见血:“殿下能因势利导,去提示代王,这很好。”
卫秀心底一叹,伸手置于火盆上方取暖,口中道:“我知殿下脱手干预,是因代王一贯风格并不锋利。此番俄然到处针对荆王,定然是有人提示。殿下近侍君侧,动静通达,你若出声,他必不敢等闲待之。且你我有约在先,殿下先行摸索,也是道理当中。”
暖意跟着公主的行动靠近,炭火披发的炽热暖和渐渐地穿透小毯,包裹她的小腿。这股暖意,便如公主的体贴,霸道不容回绝。
向来立贤不立长,便少不得横生波澜,现在诸王情势,更是庞大,陛下又未有定夺,将来朝中这趟水,怕是将越搅越浑。而她,恰好从中得利。
她说的不错,天子确切有南征之心,他私底下常取舆图,一看便是好久,可那也只是暗里,他从未在朝堂提起此事,就连有武将奏请南下,天子也多数含混畴昔,毫无出兵之意。濮阳不得不赞叹卫秀之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