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1页/共3页]
事关二人赌局,濮阳又事前脱手干预,觉得胜券在握,可终究情势走向,还是需向先生就教,濮阳不免心虚,但她也不是扭捏之人,略一思考,便将她在宫中所见详细描画了一遍:“李妃乃荆王生母,前朝后宫一体,陛下厚赐李妃,便是加青睐于荆王。可朝中情势,清楚是代王略胜一筹,陛下何故……”
见濮阳听出来了,卫秀持续道:“现在天下,看似承平,可一朝战起,便是燎原之势。陛下雄才伟略,海内政治腐败,又岂能不将目光对准南边?大魏兵良将广,粮草充沛,而宋齐国君或安闲吃苦,或残暴不仁,日渐式微,恰是大魏出兵的好机会,可陛下却似毫无此心,殿下可知为何?”
听她如此言语,卫秀并未豁然,反倒更加正色:“殿下如有难堪,无妨说与我,我随殿下入京,便是为解殿下之忧而来。”
她说的不错,天子确切有南征之心,他私底下常取舆图,一看便是好久,可那也只是暗里,他从未在朝堂提起此事,就连有武将奏请南下,天子也多数含混畴昔,毫无出兵之意。濮阳不得不赞叹卫秀之灵敏。
濮阳回到府中,便直往卫秀地点院子。
悄悄怀着一丝丝期盼,濮阳神采端庄:“先生青睐相加,想是我有过人之处。”
卫秀并未当即开口,而是对阿蓉一挥手,表示她退下。
卫秀也不推让,再道:“只因诸王不贤,后继无人。现在军中失势皆世家,一旦战起,世家屡立军功,必会收缩,若后有贤君继位,才气行压抑便罢了,可纵观诸王,无一人有那等派头与才气。倘若南征齐宋,换来的是江山易主,岂不是得不偿失?”
西风起,老鸦啼,万般萧瑟的秋景中,卫秀便如独一的一道亮色。她身形清癯,孤身独坐,埋首于书卷,闻得门边有声响,便略微侧头,剔透敞亮的双眸安静地朝濮阳望来,不急不躁,不骄不馁,向来便是如此平心静气。
清楚是她争胜,先生却轻巧地说是摸索,与她搭了台阶。濮阳也不矫情,顺着台阶就下了:“先生体察入微,我不如先生。”
“先生不必多礼。”濮阳一开口,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得放得低柔。方一说罢,身后有冷风袭来,浸得她一瑟缩,见卫秀穿得虽多,可脸颊已因西风吹刮而泛红,便双眉紧蹙道,“先生怎在院中?这里正对着风口,没得着了凉。”一面说,一面便推起轮椅,往屋里去。
濮阳仍不放心:“天一日日见冷,先生这便令生火盆吧。”
之前支撑晋王与赵王相争便是如此,可惜,晋王令陛下绝望了,手腕暴虐,好用小聪明不说,竟向手足动手,陛下不得不将其出局,转而察看其他皇子。
濮阳岂不知此理,她见卫秀眼中带笑,毫无不测之色,不由更是猎奇:“先生可知为何?”
天子欲收晋王之势的企图已很较着了,另推一王已是当务之急。濮阳熟知后事,在她看来,荆王、代王实在没甚么辨别,到最后,只怕还是要白白便宜那位不声不响的东海郡王。她之以是坚称代王,不过是他更具上风,行事起来也更便利罢了,可陛下明显不做此想。
濮阳冷静揣摩她话中之意。卫秀叹了口气,眼中微不成察地透暴露一抹讽刺:“这世上最不成逆转之势,刚好,便是陛下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