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1页/共3页]
想到当时连尚未满月的男婴都未放过,一并措置了,濮阳模糊感觉,所谓谋反,不过是阿爹非杀徐氏不成寻的一个借口罢了。
内侍回想了一番,笃定道:“未曾,大师痛斥荆王无礼,荆王便称徐氏虽有过,畴前也有功,现在大将军已死,女眷能做甚么,为何不能赦。”
天子不忍拒她美意,接过喝了一口,犹觉怒意难消,将茶盏在岸上狠狠一顿,盏中水便溅了出来。
手掌击案,声响震耳,荆王浑身一颤,上面的话不知如何竟像凝住了普通,吞了归去。
殿中宫人一惊,忙都跪下了,口道:“陛下息怒。”
濮阳确认卫秀非徐氏女,便将此事撂开了。但荆王与晋王却不能。他二人与徐氏姻亲相连,当初徐鸾伏法,权势土崩崩溃,晋王与荆王仰仗这一层干系,争夺到了最大的那一块。徐鸾旧部虽已改投别人,心中到底惦记旧主,现在有救旧主妻女之机,便请二王着力。
还是为徐氏之事。
来的是一名内侍,濮阳见过,是天子身边当用之人。
天子已不肯听他再讲蠢话了,拍案道:“够了!”
劝好了天子,濮阳便打道回府。
荆王约莫是在气头上,又觉得顶撞也顶撞过了,干脆便豁出去了,当下显出愤激的神采来:“阿爹……”
荆王未出声,天子冷哼了一声,肝火倒是缓了些:“七娘来了?且去暖阁稍坐,待朕告结束这牲口!”
殿外内侍见她来,皆微不成察地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般入内通禀。
清楚没甚么肝火,便如平铺直叙般不动喜怒,却平白地让荆王方才的满腔愤恚与勇气泄了个洁净,胆怯、后怕,这才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如蛇普通丝丝密密地缠绕,黏腻、可骇。他胆气不敷地怔在原地,再一昂首,便见濮阳对他悄悄地摇了点头。
她一贯不涉党争,诸王谁胜谁负,都不相帮,特别是晋王与她有仇,她更不成能帮他说好话。这番话在天子听来,倒像是濮阳朴重,就事论事。
濮阳依言坐下了,这时方柔声安慰:“活力伤身,阿爹别与六郎置气。”
殿中动静停了下来,濮阳心中默数五下,方才入内通禀的内侍便走了出来,与她道:“陛下召见,殿下请入内。”
荆王跪在殿中,垂着头,一声不吭,脊背却还挺得笔挺,可见心中还是有不平的。天子端坐御案以后,见濮阳入内,喜色稍敛,还是看得出极是不悦。
濮阳看在眼里,不由心惊。帝王本就是如此,看你好时,是千好万好,做甚么都敬爱,可一旦爱弛,便是到处看不惯。
晋王在天子心中本就是不恤手足之人,他碍于朝政,未措置他,却早已对他不满,现在哪怕有一丁点不对,他便要狐疑晋王。
一起畴昔,内侍便将宫中景象与濮阳说了一遍。
劳心劳力地运营皆在公开下停止,日子仿佛过得欢心安闲。卫秀却发明有一事,不能再拖了。殿下年已十七,婚嫁之事已迫在眉睫。
濮阳见此,暗道,还不算太胡涂。她笑着上前,撒娇普通的挽住天子一边的手臂:“荆王兄有过,阿爹费心开导便是,亲父子,何来解不开的结?”又转头说荆王,语气就更缓了,“六郎也是,有甚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般剑拔弩张?”
濮阳见此,便令奉上盏茶来,亲身端给天子:“阿爹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