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页/共4页]
尸身已然腐臭了,一抬上殿,尽是恶臭。那一身鹅黄的衣裳,恰是濮阳当日出宫所着。尸身的身量,也与濮阳相仿。窦回往那处扫了一眼,便闭了眼,这该当,就是七殿下了。
尸身就在那边,天子走畴昔,只见已然脸孔全非,辨不出她生前是如何颜容姣好。天子屈身,双手颤抖地碰了碰她的额头。殿上大臣见此,无不掩面垂泪。
天子腾地一下站起来,扶着窦回的手蓦地握紧:“快召!”
连证物都被他找到了。
跟去的保护都死了,七娘一名娇弱的女子如何抵得过凶暴的刺客,他万念俱灰,恨极了这背后的教唆之人,可跟着一日日畴昔,尸身仍未找到,天子又不免生出但愿来,只盼公主是躲在某处,还安然无恙。
这一通下来,濮阳也确是觉着乏了,当即也不推让,起家回房去了。
此事被天子交与刑部与大理寺同理,并调派五城兵马司与金吾卫从旁帮手,非论如何,都要将公主找到!
张道之接到他的眼色,微微点头。
长史才一回身,晋王便冲了出去,道:“不!还是我去见他!”
卫秀也是一笑,笑过以后,她便道:“殿下另有伤在身,多加安养为要,快歇着去吧。”
主子接过佩囊,看向卫秀,卫秀微微点头,他便俯身道了声“是”出去了。
主子是按叮咛办事的,天然不会多问她这心血来潮的一出,当真记下,便出去了。
“你说甚么?”晋王大惊失容,“张道之查出来了?”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晋王,此事一日未结,他便一日不得安宁。
但是半晌,天子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赵卿!”
天子咬牙,定住心神,一双鹰目赤红地盯着那刑部尚书,道:“尸身在那边?朕要亲身验看!”
濮阳是在赵王宴饮以后回程路上丢的,那一起上,血迹斑斑,刺客与公主保护的尸首躺了一地,刺客所用兵器有赵王府的印记。赵王传闻,仓猝入宫自辩,天子一心系着濮阳安危,连见都不肯见他,将他禁闭在府中,令禁军看管,只等找到濮阳,再行措置。
御案上的奏疏堆得老高,濮阳至今毫无消息,天子偶然政事,几日的要事都积在了一处。可天下大事,不会因公主有事而受影响,每日该来的奏疏一件很多。
这两处,刑部主管查案,大理寺主管判案,长年累月都是与刁滑犯警之徒打交道,对于查探纤细线索一道上最为精专。尚书与大理寺卿亲身赶到城外一看,见那满地尸首血污,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相互眼中的怕惧。
天子靠在隐囊上,闭着眼听,他欲埋头,专注政事,可神思却如何都静不下来,一合眼就想着七娘眼下究竟如何了,是否安好,流落于那边。
天子回身坐回御座上,尽是笑意,他见赵邕还不走,便问:“赵卿可另有事呈禀?”
此中一名叫叶先生的,是他们中的领头之人。他上前禀道:“殿下,以臣等之见,当速派人截杀!”
七娘没事理向他乞助啊。她不是该去寻赵王?莫非此中含有圈套?
天子大喜,连声道:“快!再去查!定要将朕的女儿安然无恙地带返来!”
叮咛得非常详确。
四周都是山,翻过了山,还是山,山路崎岖,又是春日,草木兴荣,找起人来,哪儿那么轻易。
一道奏疏念罢,天子只模糊听了个大抵,他皱起眉,神采阴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