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 104 章[第5页/共6页]

萧永嘉环顾一圈，来到一束垂于立柱侧的帐幕前，猛地一边拉开。

洛神有些不安，缓慢看了眼身边的母亲，见她闭着双目，面无神采，身材跟着牛车的行动，微微摆布闲逛，仿佛途中假寐，已是睡了畴昔。

李穆在本日覆舟山的考校中胜了陆家长公子，遵循先前的商定，高相公要将女儿下嫁给他。

城中街坊，两旁路人，见一列达官朱紫所乘的牛车迤逦而来，认出出自高家，更是立足相望。

萧永嘉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洛神，不语。

萧永嘉道要见天子。

他连声感喟。

她双目落在火线那道遮挡着视野的帷幔之上，肩膀挺得笔挺，神采冷酷，面无神采，一只手，却紧握成拳，手背那青色的细细蛛形血脉，在皮肤下模糊可见。

“禀长公主，那头也来了一车，顶在路上，过不去。”高七在外头应道。

洛神情母亲的绝情，怜父亲的胆小。现在见母亲不肯再回家去，虽感绝望，但想起上回景象，又有些踌躇了。

不知为何，洛神忽也有些难过起来，紧紧地抓住母亲另只戴满珠宝戒指的手。

顿了一下，她又道了一句，语气带着浓厚的夸大之意，也不知特地是说给谁听的。

她拥戴着，又大声唤人清算女仆人的行装。奴婢立即繁忙了起来。

群情声虽低，却还是随风，模糊约约地传入了洛神的耳中。

“阿谁李穆，出身寒微，确切配不上阿弥，这婚事，阿弥委曲了。但事已至此，你也只能想开些。李穆毕竟舍命救过六郎。我又传闻，也是当日高相公亲口许下的信誉。本日此事，也算是天意吧！何况，这个李穆，我听闻人才武功，也算是拔尖，等他做了长公主的半子，陛下爱屋及乌，天然也会多加汲引。有高相公和陛下护着，谁敢说一声不好……”

“阿娘！我晓得，你是要去找阿舅。但是明天的事都如许了，阿舅还能帮我们吗？”

她更体贴的，还是父亲、叔父、堂兄, 以及……陆家大兄柬之，这些她熟谙的、所体贴的人，他们在战事中，是否毫发无伤, 又到底何日返来。

好不轻易，她终究盼到母亲返来了，还觉得父母能同居一屋，没想到阿娘阿耶竟处成了这般模样，涓滴也不避讳家中下人之眼。

“倘若不是为了女儿，我是再不会归去那人面前的！”

对姐弟俩在一旁的叙话，她看起来仿佛浑不在乎。

萧永嘉和许皇后的干系，多年来一向冷酷。皇厥后了，近旁的孙冲和宫人都迎去见礼，萧永嘉却不过点了点头罢了。

统领皇宫保卫和郎官的郎中令孙冲刚护送天子回了宫，远远瞥见长公主行来，面色不善，仓猝亲身迎上，将她引入外殿。

她晓得阿舅对本身很好。传闻在她出世后的第二年，阿舅刚做天子不久，就要封她为郡主。只是阿耶当时死力推却，这事才作罢了。

萧永嘉抹去眼泪，凝睇着天子，半晌，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她扫了眼许皇后的脸，嘲笑：“面脸如盆。难怪！好大一张脸！”

兴平帝正躲在背面，以袖遮面，见被发明，只好放下衣袖，渐渐地回过脸来，暴露难堪的笑：“阿姊，你何时来的？都怪那些人！未及时奉告朕，叫阿姊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