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槽银新政[第3页/共3页]

屋内飘出的沉香气味中混着龙涎香——这类皇室公用的香料，本不该呈现在商贾闲谈的场合。

兵部司务俄然打翻茶盏，褐色的茶汤在卷轴上洇开一片。

他记得当代尝试室里的光谱阐发图，这类光彩意味着黏土中混入了不该有的矿物质。

李明俄然起家推开雕花木窗，暮春的风裹着秦淮河的水腥味劈面而来。

二十丈外的琉璃厂正在出窑，新烧的陶管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幽蓝。

沐春的脚步声从回廊传来时，李明敏捷合上账册。

"荒唐！"都察院御史拍案而起，乌纱帽翅狠恶颤抖，"与民争利，成何体统！"他枯枝般的手指几近戳到李明鼻尖，"太祖天子若在......"

夜风俄然转了方向，李明腕间的星火陶罐收回蜂群般的嗡鸣。

倒是小吏捧着漆盒疾奔而入："扬州八百里加急！"盒中账册溅着泥点，李明翻开时瞳孔微缩——本该用于购买陶土的款项，竟有三千两记作"疏浚费"。

李明转头望去，只见廊下站着个戴斗笠的漕工，粗布衣衿里模糊暴露半截描金帐本。

当漕工摊开账册指出“蜂巢陶管耗土量”的非常时，窗外俄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

子时的梆子声里，李明站在西配房的镂花门外。

他展开三丈长的丝绸卷轴，密密麻麻的墨字在晨光中流淌成河："临清钞关三月税收增四成，全赖运河新闸；应天府铸钱局今岁铜料多运两成，因赣江航道拓宽。"他的指尖划过那些墨迹未干的数字，"敢问王侍郎，西北十万雄师的粮草，走的是不是这些水道？"

他望着柳叶儿消逝在廊角的背影，俄然想起穿越前在金融公司检查对赌和谈的经历。

"恰是因为晓得，才要用蜂巢陶管做分流。"李明展开最后一张图纸，六边形陶管构成的阵列好像蜂巢，"这是按《河防通议》改进的设想，每遇大水，陶管可主动调度水流。"他的手指在图纸某处重重一点，"此处暗渠直通军屯，若遇旱年，驻军可取水不必与民争井。"

六部要员分坐两侧，户部侍郎的算盘珠在沉寂中收回纤细碰撞声，像冬眠的毒蛇吐信。

"旬日。"李明俄然开口，声音惊得户部侍郎算盘落地，"给我旬日清查工部账目。"他解下腰间玉佩按在图纸上，羊脂白玉映着蜂巢纹路，"若查不出这三千两去处，李某自当去官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