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商海卫家国，众志筑长城[第2页/共3页]

当那双染着茜草汁的手偶然抚过车辕刻痕时，李明俄然感觉喉头发紧——那刻痕是他半月前试制新式马车时留下的齿轨雏形。

"装填葡萄弹！"嘶吼声穿透波澜。

"参赞大人！"绸缎庄王掌柜俄然从人群中挤出来，镶玉的踥蹀带几乎勾破棉甲包裹，"杭州府急报，生丝代价三日涨了五倍！"他袖中暴露的信笺上，汪广洋的私印鲜明盖在"漕运停滞"四字之上。

"若按霍老板的意义，我们该把火炮拆了熔成铜钱？"角落里传来声轻笑，汪广洋慢条斯理拨弄着茶盖，青瓷相碰的叮当声竟压过了更漏，"下官倒想问，上月暹罗商船运来的三十船稻米，霍记粮行转手赚了几倍利钱？"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雾时，李明站在贸易集市的牌坊下。

东南角俄然爆开的火光里，模糊可见俞通源旗舰特有的龙纹帆，那上面用防火药汁绘制的图腾，正在烈焰中闪现出狰狞脸孔。

俞通源立在主舰望斗中，铁甲上固结的血痂被海风吹得簌簌作响，手中令旗却稳如盘石。

船埠上俄然发作出震天喝彩。

三十架改进床弩同时调转方向，浸过火油的箭矢借着风势，在敌船阵中织成燃烧的坎阱。

李明隔着贩子蒸腾的热气望畴昔，恰见她踮脚擦拭车辕时暴露的一截皓腕，腕上那道为试棉甲硬度留下的淤青刺得贰心头一颤。

"报——！"

本该摆满稻米的摊位堆着南洋香料，绸布庄掌柜正将"江南春蚕死尽"的布告贴在门楣。

二十艘新式福船破浪而来，船首包铁的撞角劈开浮尸遍野的海面，三层船面间模糊可见改进虎蹲炮的炮口寒光。

拂晓前的暗中最是浓厚。

标注着红漆的商船失落点沿着琼州海岸蜿蜒成线，暗红的漆色在灯下好像凝固的血珠。

当看到士卒们用改进的钩镰枪从海底捞起暹罗铜炮时，他俄然放声大笑——那些枪头特制的倒刺，恰是按李明所说"仿生学"打造的渔钩款式。

城东铸铁坊俄然腾起火光，李明疾走而至时，匠人们正将报废的虎蹲炮熔成铁水。"不成！"他夺过铁钳从熔炉中抢出半截炮管，"这些残骸要送去给耕具坊做模具！"飞溅的铁花烫穿锦袍，在手臂上烙出与令牌纹路类似的伤痕。

子时的梆子声混着海潮传来，李明站在堆满账册的阁楼上，看着苏娘子批示妇人将最后一批药棉搬上牛车。

海风裹挟着硝烟漫过城头时，李明正将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

岸上的更鼓声俄然变了调子。

穿织金绸衫的晋商霍然起家，茶盏在紫档册几上震出清脆响动："三个月前老夫就说过，改漕运为海运是自毁长城！"他袖口缀着的翡翠纽扣撞在青铜烛台上，惊得烛火猛地一跳。

"三百石精铁换八千发炮弹。"苏娘子捧着账册从硝石堆后转出来，月白襦裙沾着炭灰，发间银簪却将满室暗淡都聚成一道雪亮，"城西赵员外说要再加三成利。"

"装填葡萄弹！"俞通源的声音在炮火中扯开裂帛般的陈迹。

改进后的葡萄弹在檀木箱里泛着幽蓝寒光，每一枚弹体上螺旋纹路都与他怀中的铁片暗合——这是用江南十七家铁匠铺的秘法几次淬炼的服从。

但暹罗人明显早有筹办，那些看似粗笨的船体竟在浪涛间矫捷转向，被击穿的缺口敏捷被备用木筏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