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换了个人[第2页/共2页]

梅胜利呛了口茶，偷眼去瞟余巧巧。却见这女子不紧不慢地吹散茶雾：“他砸坏我半亩菜畦，我便让他劈柴顶债。“说着本身也笑起来，“厥后发明他竟能教孩童识文断字，便哄他去当村塾先生。“

余巧巧将药碗放在矮几上，褐黄药汁出现波纹。她回身去拨炭火，闻声身后传来瓷匙轻碰碗沿的声响。火星噼啪炸开，俄然听得榻上人低咳，贺锦澜的惊呼与药碗倾倒声同时响起。

晏陌迟眼睫颤抖如将熄的烛火，目光在她脸上凝了半晌，哑声道：“余...巧巧？“尾音尚未落地，整小我便向前栽倒。余巧巧踉跄着接住他，被血腥气冲得喉头发紧——此人后背竟还插着半截断箭。

“上元节那晚村里舞龙灯。“余巧巧拢了拢鬓发，“他把本身那件狐裘裹在染了风寒的李家娃儿身上，第二日咳了整日。“

“哄？“贺金飞挑眉。

梅胜利拍腿大笑：“我说他如何俄然要当教书匠！“笑声惊得梁上麻雀扑棱棱飞走，灶间飘来苦涩的药香。贺锦澜端着药碗颠末时，裙裾带起阵北风，碗中汤药却未洒出半滴。

贺锦澜怔怔望着跳动的烛火。影象里的晏陌迟老是一袭月白锦袍坐在海棠树下，连翻书时都要用丝帕垫着指尖。现在听来，倒像是换了小我。

贺金飞捧着粗陶碗暖手，狐狸眼笑成两道缝：“要说这茯茶饼，还是得拿铁釜熬足了时候。“话音未落，里间俄然传来瓷盏落地的脆响。余巧巧下认识朝帘栊望去，却见贺锦澜已掀帘而出。

“要说余娘子真是晏兄的福星。“贺金飞俄然开口，茶碗在掌心转了个圈，“先是收留他大半年，现在又舍命报信。“他俄然抬高声音，“只是不知余娘子与陌迟，究竟是如何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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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教孩子们念《千字文》。“余巧巧轻声道，“有个小丫头总把'剑号巨阙'念成'剑号巨饿'，他便在沙地上画了柄剑，剑格处添了个炊饼。“

梅胜利俄然插嘴：“那狐裘但是御赐的墨狐皮！“

软剑如银蛇出洞，绞碎半空飘落的窗纸。血珠顺着剑尖滴落，在青砖地上洇出暗红的花。晏陌迟背抵八仙桌，玄色衣衿已被划开三道裂口，他却恍若未觉，剑锋掠过冲在最前的刺客喉间时，竟扯出个森然嘲笑。

“他现在赶骡车但是一把妙手。“余巧巧望着帘缝里昏睡的人影。月光漏出去照在晏陌迟惨白的脸上，倒显出几分少年时的矜贵气。

余巧巧冷静退至门边，夜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灶间茯茶饼在陶罐里咕嘟咕嘟翻滚，梅胜利鼾声如雷，贺金飞歪在长凳上打盹。她望着檐下闲逛的灯笼，忽觉这寒夜冗长得仿佛没有绝顶。

梅胜利捻着山羊胡憋笑。案几这头坐着拯救仇人，那头挨着青梅竹马，等晏陌迟醒了怕是要演全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