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元宝[第2页/共2页]

“天爷啊！”梅大夫人脚下一软，被余巧巧搀住才没跌倒，“这洞穴啥时候打的？”

“要你们这群吃干饭的有甚么用！”梅大夫人一拍桌子站起来，髻上金簪直闲逛，“三天两端闹这出，转头都给我卷铺盖滚蛋！”

原是紫苏汁染得男娃嘴边发乌。

驴车颠到县城时，余巧巧屁股都快散架了。她揉着腰嘀咕：“不就是拐弯没打鞭子......”昂首撞见晏陌迟后颈的汗珠子，又把话咽了归去。

背面七八个下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敢接话。

“对不住啊。”余巧巧蹲下来平视他，“姐多嘴了。”

男娃俄然炸毛：“早不念了！”拳头攥得死紧。芩儿吓得揪住余巧巧衣角。

她瞄了眼晏陌迟怀里的珍珠包，“该不会是......”

“抢个布庄？”晏陌迟脸黑得像锅底，“你当我是山沟里的蟊贼？”

小丫头猛转头，红头绳甩到腮帮上：“巧巧姐？“葡萄眼亮晶晶的，“你咋来听戏啦？”

他个头高，影子能把男娃全部罩住。元宝咽了口唾沫，声儿虚了：“那、那会子院里没人...”

存放好驴车，两人钻进裁缝铺换衣裳。余巧巧扯着新裙摆直嘟囔：“这料子刮得腿痒痒。”

后院。

卖凉茶的老婆子眯眼听完描述，豁着牙笑：“梳双螺髻的丫头？跟着个半大男娃往东去了。”

元宝杵在葡萄架下，指甲抠着裤缝。梅大夫人眯眼打量他：“金家卖果苗的小子？”

梅大夫人说着，叮咛人把小芩儿抱来。

“这边。”男人步子大，她跟得踉踉跄跄。

小芩儿扒着石桌沿直乐：“元宝哥喝得胡子都长出来啦！”

梅大夫人搂着芩儿不放手，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闺女脑门上掉：“可吓死娘了！”转头对着晏陌迟两口儿谢了又谢，金镯子磕在石桌上叮当响。

“是是是。”余巧巧吓了一跳，赶紧随声拥戴。

外头日头暴虐，蝉在槐树上吱哇乱叫。候了半盏茶工夫，就见个粗使婆子跌跌撞撞冲进门，汗珠子顺着脖子往下淌：“大夫人，小主子...小主子找不见了！”

后巷飘着股馊水味儿，余巧巧首犯愁往哪头走，手腕俄然被晏陌迟拽住。

“今后可不准跟生人乱跑！”梅大夫人戳闺女额头。芩儿撅着嘴扯她衣衿：“元宝哥每天在后墙根陪俺玩蚂蚁哩！”

余巧巧忙打圆场：“娃是美意，梅姐姐还在铺子里抹泪呢，要不你俩归去说道说道？”元宝瞅瞅芩儿，一顿脚：“去就去！”

前厅当差的几个伴计也缩着脖子挨出去，都说没瞧见孩子打正门过。梅大夫人气得直捶胸口：“难不成孩子会土遁？要我说就是你们偷懒！”

余巧巧正迷惑，忽见婆子端来几碗冰镇饮子。梅大夫人抄起青瓷碗往元宝跟前递，惊得男娃后退半步闭紧眼——客岁他偷摘张家杏子，被泼了浑身泔水的疤还在后颈呢。

余巧巧不由得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