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谁心疼了[第2页/共2页]

“进山采药。”他甩下句话，骡子屁股背面还拴着个竹篓。

余巧巧啃着饼含糊回声，冷不丁冒出一句：“他...没咳血吧？”

晏陌迟抱着衣裳跟在背面。城门口遇见拉柴火的牛车，余巧巧二话不说爬上去，留他站在柴火垛旁吃灰。

暮色里飘来她的话：“秋收要多囤两年粮，这话是我跟康婶夜里唠嗑说的——晏公子倒是耳背。”

晏陌迟指节捏得发白，青竹似的脊背绷得笔挺。余巧巧仓猝去摸布包里的药粉，却见他俄然松了力道，嘴角扯出个嘲笑。

“是又如何？”他抬手拂开垂落的柳枝，惊起两只麻雀，“这世道本就是人吃人，我不算计别人，就要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月光把晏陌迟的影子投在窗纸上，那家伙清楚在桌前写写画画，哪有一点病怏怏的模样！

“装病还起这么早。”她用心把锄头砸得咣当响。

后半夜起了风，余巧巧翻来覆去睡不着。柴火灶上煨着药罐子，药味顺着门缝往屋里钻。她干脆爬起来，轻手重脚摸到东屋窗根下。

......

余巧巧发展两步踩进泥塘。暮色里那人眉眼恍惚，恍忽又是初见时阴鸷的模样。她攥紧布包里的药包，闻声本身声音发颤：“那我呢？哪天用不着了，是不是也......”

“梅大夫人弟弟管着军需采买，”晏陌迟从怀里摸出块黑铁令牌，“这是大将军的信物，本该上月就送到他手上。”

油灯冒烟的时候，康婶端着木托盘往东屋去。

晏陌迟拎着水桶回身，嘴角还沾着墨渍：“某些人半夜扒窗台，倒是勤奋。”

天刚蒙蒙亮，余巧巧扛着锄头往菜地去。路过村口老槐树，瞥见晏陌迟在井台边打水。青布衫子松垮垮挂着，暴露的手腕比女人家还白。

“可不，拿猪腿跟他换了半袋苞谷。”康婶朝床榻努努嘴，“姑爷这身子......”

……

油灯芯爆了个火花，她才惊觉天早黑透了。康婶端着碗筷出去时，差点撞翻门边的笸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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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陌迟快走两步拦在她跟前。晚风掀起他天青色的衣角，暴露里头磨毛的粗布里衣——到底还是把绸衫换下来了。

余巧巧怔了怔。前日去镇上卖粮，确切瞥见官仓外头堆着发霉的谷子。

“放心，”老郎中嘬着筷子头，“这小子命硬着呢，阎王爷嫌他嘴毒不肯收。”

“骗子！”余巧巧踹飞颗石子，气哼哼回屋了。

牛车吱呀呀走了二里地，晏陌迟俄然开口：“梅大夫人弟弟是万福县守将。”

“婶子把这放他门口吧。”她把耳坠塞畴昔，“就说......就说我嫌戴着硌耳朵。”

西屋里，余巧巧正趴在炕桌上画图样。

余巧巧耳根子发烫，梗着脖子往地里冲。晌午日头毒，她蹲在田垄间摘黄瓜，闻声土路上传来马蹄声。昂首就见晏陌迟骑着借来的骡子，衣摆上满是泥点子。

晏陌迟回身时带起一阵风，竹篓里的药草沙沙作响。余巧巧盯着他腰间闲逛的玉佩，那是今早梅夫人硬塞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