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狗蛋摔断腿[第1页/共4页]
余巧巧蹲在洞口,看着在铁蒺藜堆里打滚的堂兄:“传闻里正家的牛前日踩了铁蒺藜,伤口烂了半月呢。”她将最后把蒺藜撒下去,“狗哥猜猜,等野猪嗅着血腥味过来,又会是甚么风景?”
“哎哟我的女人!”康婶将陶瓮搅得叮当响,笑得眼尾褶子都堆起来,“自打把地契收回来,咱家仓房堆着十石新麦呢。您要凉面,老奴这就擀细面、切脆笋,再浇上今早现摘的野山椒!”
暮色染红山颠时,余巧巧背着满篓药草踏上归程。
康婶抄起顶门杠就冲要出去,却被余巧巧按住。少女慢条斯理地抚平素纱披帛,发间青玉步摇纹丝未动:“三婶这话岔了,我昨日在后山采药时,”她俄然掩唇轻笑,“倒是瞧见狗蛋哥追着只母麂往断崖去呢。”
枯枝断裂声从三丈外的榉树林传来,她佯装哈腰采蕨菜,袖中铜镜借着日头一晃,公然映出个佝偻身影。
“都瞎了不成?!”柳氏却不睬睬康婶,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几近戳到里正鼻尖,“我家狗蛋清楚瞧见那贱人往獾子洞去!”
“药庐离不得人。”余巧巧捻着册页的指尖微微发白,昨日新采的九叶赤纹正在琉璃瓶中伸展,殷红汁液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光芒。
余巧巧抚平素纱袖口裂缝,指尖成心偶然扫过袖中半块龙凤佩:“既是曲解,巧巧愿送狗蛋哥两贴续骨膏。”她俄然蹙眉轻嗅,“只是这药膏需配着苍耳子酒。”
“装甚么菩萨!”柳氏俄然撞翻晒药笸箩,三七根须洒了满地,“当年你娘就是这般哄得你爹丢了命!”
余狗蛋的哀嚎俄然凄厉起来,世人转头,只见他抱着伤腿滚下担架。
余巧巧攥紧麻袋后退半步,看着他腰间闲逛的麻绳直犯恶心。客岁腐败祭祖,此人便是用这般肮脏绳索捆了守墓人的哑女,若不是里正家的大郎刚巧采药路过,女人家的估计又要被他糟蹋了!
“巧丫头可算醒了?”康婶端着青瓷碗掀帘而入,鬓角还沾着灶灰,“晨起蒸的槐花饼都放凉了,我给您温碗粟米粥?”
“彼苍白日尾随未出阁的女人进山……”康婶叉腰挡在门前,嗓门震得檐下麻雀扑棱棱乱飞,“老奴倒要问问,这是哪门子的家风?”
“祖宗!姑奶奶!”余狗蛋捂着血流如注的小腿哀嚎,“田产我不要了!求您拉我上去!”
康婶凑到窗边啐了一口:“该!客岁他往咱井里撒砒霜时,不是对劲得很?”忽见余巧巧指尖在《百草经》上轻叩三下,老仆赶紧收声,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老奴蒸了茯苓糕,巧巧用些?”
面色惨白的余狗蛋被人用担架抬了出来。
此时,村东头老槐树下已聚了乌泱泱一片人。
她倒是未曾推测,这牲口竟对本身的堂mm起了色心!
“三婶慎言!”余巧巧快速起家,青玉步摇穗子扫过康婶新换的靛蓝头巾。康婶会心,猛地翻开东墙草帘——三只野猪夹正泛着寒光,铁齿间还沾着褐红血渍。
日头爬上竹梢,围观人群响起窃保私语。
“巧巧!巧巧!”康婶提着裙摆冲进院门,鬓角散落的银丝在晚风里乱颤,“余狗蛋那杀千刀的……失落了!”她枯瘦的手掌拍得竹帘哗啦作响,浑浊眼底跳动着奇特的光。
余巧巧正往油灯里添新蜡,火苗“噼啪”爆出个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