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温差[第2页/共2页]

“二百？“余巧巧指尖在粗陶碗沿上打转。

“且慢！“韩清越起家拦住回身要走的余巧巧，青竹纹袖口扫过案上茶盏，“余女人何必绕弯子，这事您自个儿就能成！“

余巧巧眼波流转：“那便改在城西苗圃罢，顺道开开眼。“她正愁没体例摸清各家秘闻，这倒是打盹送枕头。

“城西苗圃的频婆果树，“余巧巧俄然打断他，“本年裂果的有三成吧？“她拈起片沙葱叶，“日夜温差大，日头毒时果皮绷紧，夜里冷风一激——“

天蒙蒙亮，城西苗圃白霜未消。

韩清越憋着笑拱手：“这位余女人的坐骑名唤来福。“几个老掌柜面面相觑——给骡子取名字？这妇人怕不是个傻子！

镶着孔雀石的食盒“啪“地翻开。三株蔫头耷脑的树苗躺在丝绒上，根须还裹着湿泥。“见面礼。“韩清越的银链子缠上苗茎，“余女人若能解我燃眉之急。“

“天然相干。“余巧巧起家踱至窗前，“北园阵势高，夜露凝霜；南园低洼，晨起生雾。这日夜冷暖之差，恰是频婆果生糖的关头。“

银碗“当啷“砸在波斯毯上。韩清越的灰蓝眸子几近瞪出眼眶：“余女人是雪山神女转世？“他俄然抓住余巧巧手腕，“裂口如何治？“

“好！好个盏莫倾！“韩清越的银链子缠在腕间叮当响，“你们中原成语真是。“他憋红了脸迸出四个字：“妙不成言！“

“小韩这是唱的哪出？“福源号的李掌柜把暖炉往怀里揣了揣，“大寒天不在暖阁吃茶，倒来喝西北风。“

“明日卯时三刻，我把商会的老掌柜们都请来。“韩清越抬高声音，“只要女人肯露几手真本领，鄙人定当尽力周旋，二百棵频婆果树苗必然双手奉上。“

“酸在皮，甜在芯。“余巧巧指尖轻点果核，“切开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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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坊外的打更梆子敲了三响，巡夜兵卒的铁靴声由远及近。

几十亩地步望不到头，枯枝在料峭东风里簌簌作响。七八个裹着貂裘的老掌柜缩着脖子顿脚，呼出的白气凝在髯毛上。

“二百！“韩清越斩钉截铁，“商会库存尽够。“

羊油灯芯爆出个灯花，韩清越拎起镶宝石的银壶：“甜酒酿了九九八十一天。“虎魄色的酒液在银碗里打着旋，“我们故乡的女人，喝了能跳整夜的胡旋舞。“

苏老板冷哼：“虫害乃天灾，与温差何干？“

余巧巧俄然起家。羊皮袄扫落银碗，甜酒在波斯纹样上洇出深痕。“频婆果苗在你们西域叫'戈壁珍珠'。“她指尖掠过枯萎的叶片，“到了西魏，该换个名字了。“

世人轰笑间，韩清越青缎披风猎猎作响：“诸位稍安勿躁，余女人稍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