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新年锦囊[第1页/共2页]

五更天的梆子还没敲响，康婶就掀了余巧巧的被子。冻橘子塞进嘴的顷刻，余巧巧瞥见镜台上摆着崭新的红头绳——是腊月里赶集时晏陌迟捎返来的。

元宝蹦出去时带着股寒气，红绸腰带系得歪歪扭扭：“巧巧姐！晏先生让我给你送这个！“他摊开掌心，躺着颗裹糖霜的山查，糖衣在晨光里亮晶晶的。

“大吉大利！“康婶往她发髻别绒花，“元宝天没亮就蹲灶房烧水，说给你煮糖水蛋。“铜盆里的热水腾起白雾，映出窗外晏陌迟练剑的身影，剑锋扫落梅枝上的积雪。

晏陌迟竹梢一顿，雪沫子溅上他鸦青色靴面：“教蒙童的学问，倒背得熟。“

灶膛里爆开的火星子溅到余巧巧裙摆上，燎出个米粒大的洞。她想起昨儿晏陌迟摔门而去的模样，棉袍后襟沾着草屑，像是刚从雪地里打过滚。

年月朔的太阳刚爬上屋檐，戚大嫂就带着二旺来拜年。小童捧着描红本作揖：“祝先生文曲星高照！“晏陌迟从袖中摸出枚青玉镇纸，惊得戚大嫂直摆手：“使不得。“

康婶捏着锦囊里的银锞子，指腹几次摩挲着银锭底部的“福“字刻痕。这块银子足有她三个月的月钱，在掌心焐得发烫：“使不得。“

余巧巧蹲在茶树根旁培土时，闻声山道上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元宝的虎头帽歪在脑后，二旺的棉鞋跑丢一只，两个小崽子像吃惊的兔子似的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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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吣！“余巧巧作势要拧他耳朵，“这但是令媛难买的承诺。“她偷瞄晏陌迟神采，见他正用指尖抚平纸条折痕，俄然心虚道：“若嫌字丑，我重写。“

老郎中拄着拐杖挪进屋，棉鞋底沾着鸡粪：“小丫头电影倒会拉拢民气。“他从袖袋摸出个退色的安然符，“拿去给那小子，就说能镇邪祟。“

“巧巧姐！“元宝扑上来抱住她胳膊，“家里来了八个红脸关公！“他袖口沾着糖渣，准是偷吃了灶台上的麦芽糖。

“使不得！“余巧巧笑着躲开，转头见晏陌迟正摩挲着干瘪的锦囊，“不拆开瞧瞧？“

灶台上的年糕还冒着热气，余巧巧挨个递过红绸锦囊。元宝的锦囊坠得直往下沉，铜钱在布袋里叮当作响。小孩扒开袋口数了数，眼睛瞪得比铜钱还圆：“三十文！够买三十个麦芽糖人！“

日头爬上屋檐时，余巧巧站在梅树下搓手。晏陌迟的剑鞘俄然横在面前，枝头最艳的梅花颤巍巍落进她掌心。元宝在井台边喊：“巧巧姐！刘婶子送的年糕蒸好了！“

余巧巧套上兔毛镶边的小袄，松花绿的裙摆扫过炕沿。客岁秋收时染的布，色彩比不得城里绸缎，却胜在丰富和缓。康婶往她手心塞了把炒瓜子：“前院来客了，说是赵地主家的管事。“

……

“祝君顺利。“余巧巧递出最后一个锦囊，指尖碰到晏陌迟掌心的茧子。剑穗上的红绳俄然绷断，玉坠子“当啷“滚到供桌底下。

老郎中抖开红绸，冬虫夏草在晨光里泛着虎魄色光芒。白叟山羊须直颤：“这但是能入药的仙草！“他俄然取出随身针囊，“老夫给你扎两针补补气血。“

“错了。“余巧巧指着第三列，“应是'骐骥一跃，不能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