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第3页/共4页]

他反过来劝两位兄：“父亲若要带家眷去任上的话，应当是带我纪姨，我跟去照顾又比二哥去便利些。大哥二哥尽管留在家里奉侍母亲，照顾嫂嫂和侄儿侄女们，我也考过童生了，外头有甚么事都能支应，不是平常管不了事的顽童。”

到任之前，要先发谕单到容县，让属官们到县城门口等着驱逐。谕单里叫他们预先盘问县库里见有的赋税，列出他上任前积存的悬案――

宋时笑道：“我本来就要陪着爹去容县，爹见我行事有甚么不对的尽管随时教诲。”

宋时就按着论文里附的某清朝县令堂规，连络本身上辈子那观光社的规章轨制，定制了一份详确森严（附岗亭职责和考勤表）的堂规。

宋举人这才回过神来，拍了拍儿子的背说：“不成，捐的监生毕竟不如端庄考下来的功名值钱。到了容县你还是好生读书，少管琐事，别担搁了你这份资质。”

他的两颊已被醉意催出一片浓晕，眼神却还很腐败，像看圣贤书那般专注的，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些人划拳的手势。

宋县令乃至听下人说，瞥见他儿子跟人喝酒时叫了粉头！那粉头还给他弹琵琶！

这里不是当代法制社会，三观抵不过实际，还是得见升官而思齐，见不利而内自省。宋时把那本论文重新到尾看了几遍，反锁屋门抄了下来，边抄边把用获得的另记在一张纸上。

抄好的论文锁进寝室箱笼里，他便揣着小抄出了门，到书店买回《大郑律》《为政要书》前人写的《政书》等参考书，对比论文里提到的为官潜法则做了个总结：

他讲出来的都是究竟，为着父亲仕进顺利，最好就是他畴昔。家人说也说不过他，劝也劝不住他，无法只能让他跟着。

也就相称于宋大人出个身份证当法人代表，公司由他们运营，好处全他们拿，出了事宋家一家子顶缸。

他自伤了一阵子，又拉过宋时看了半天，垂怜地说：“时官儿，你将来可如何办呢。”

宋告发酬难地咳了一声：“谁跟你说这个！为父是怕我去容县到差以后，你娘跟兄长宽纵了你，惯得你不思长进，跟方仲永一样泯然世人，我们家可就对不住桓家女人了。”

宋时却想不到他父亲是担忧他将来妻管严，觉得他是担忧本身跟着南下，不便利测验，便笑了笑说：“等后年爹到吏部考核时我跟着进京，顺道考一回就是了。不然干脆就在这边捐个监生，过两年直接回京考举试。”

喜的是宋时小小年纪就能为父亲的政事操心，列出来的单占有条有理、清楚精密，比他这叫官位砸到手忙脚乱的父亲还强些。感慨的则是，宋时这般年纪就能晓得这些，必然是桓先生当年用心教过他的……

宋县令是个读了大半辈子书的人，底子勾心斗角底子勾不起来；两个师爷又是仓促寻来的，文章写的不错，别的也不特别超卓；这类环境下，宋时只能站出来……替他爹衙斗了。

博士论文质量就是高！

还没进县城，就有一批又一批的属官、书吏到下住拜见。这些人一面刺探他的爱好，试图送礼结好他，一面又拿县里旧规、汉人和本地瑶人冲突恐吓他们，想让他万事萧规曹随，任由这些人持续把持权益。

可到了那片瓦子，他瞥见的却不是设想中腐败的场面。虽有衣衫轻浮的伎女在屋里弹琵琶，唱柳词，屋里坐着后辈们也在觥筹交叉，神情迷醉，宋时却一手支颐、一手握杯，与四周的人都隔开尺余间隔，仿佛独坐高处俯瞰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