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第1页/共4页]
不幸王家了,本是此地乡绅中枝叶极深、后辈畅旺的一家。
宋县令自上任以来,审案已也颇在行,上了堂便是一脸严肃,该打板子就重重的打,全不是平常阿谁与报酬善的小老儿模样,叫犯人看了就心虚胆怯。那管事王春已经叫打得腿软了,只是感觉咬死不认,王家还能保他,宁肯苦苦熬刑,一迭声地叫屈。
宋县令一拍惊堂木,沉下脸,严肃凛冽地说:“把无关之人拉到廊下待审,带被告上堂!”
“若真是无端, 我拘你做甚!你们王家的事发了!”宋县令嘲笑一声,摆了摆手,叮咛堂下:“读来!”
衙里声声嘶喊要求,竟被衙门外世人的喊声、骂声、哭声压住。声浪倒灌进院里,令那几名本来心有倚仗,气定神闲等着宋县令放人的生员、监生也有了几分害怕。
王钦心下吃惊,脸上却还保持着一家之主的安闲气度,拂了拂袖摆,徐行踏入大堂,点头回声:“门生王钦,见过大令。”
宋县令当场写了拘票, 由宋时领着快手, 带上百十名精干民壮撑腰, 上门逮捕王家家主和几个倚势横行、罪过累累的后辈。另有大众暗里告发的、侵犯地步时勒逼过分伤过性命的管事, 在乡间为非作歹、借王家之名贪占财物、强・奸妇女的家人, 也都一个不留,解进了县衙。
众差役虎狼般扑上去,抓着他便打,狠狠地打了十记,又用新竹做的拶子拶,拶得他两手指根高高肿起来,人也惨声哀号起来。
他单手握着竹枝,如同握着敬爱的意大利炮,在图纸上清脆地敲击了几记,长久地止住四周的声音,朗声道:“王家家主王钦私占朝廷地盘、欠缴税款数千、包庇弟子逃役,更庇护家人犯下累累血案,罪不容赦!他已冒犯国法,无计逃脱,更包庇不了那些害人者了!有谁曾叫王家侵犯地盘的,受王家仆人、奴婢毒害的,本日此时起,我宋时便为你们写状纸,定请大人给你们讨还公道!”
告状人如海潮般往前挤,将几家传闻了王家人被拘,筹算进衙替王家送礼拜托的乡宦士绅车马远远挤在外头,叫这些人见地了一回甚么叫真正的民气向背。
“坤儿不是合林家人一道去省里上告宋老儿毒害乡绅、诈取财物了么,怎地还不返来?”
王钦还是矢口否定,一叠声地说此事与他王家无关,沟渠是被村里恶棍扒开的,小儿是本身贪玩淹坏的。
宋县令哼了一声,却不再胶葛这个案子,也不叫苦主上来作证,而是又拿起一份状纸,问他为夺占地盘令人私扒开沟渠,乃至数亩良田被淹,几名在水边玩耍的小儿遇害的案子。
“舍人在上,小的们有冤情上告!”
实则这案子没甚委曲,是上任县令在时审过一回的,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因保密的原因不便利访问新案件,便都从旧卷宗中挑出罪证确切,却因王家权势被轻判的,叫来被告、证人,本日恰好当庭审判。
宋县令严厉地盯着他,喝道:“王钦,十二年前你为谋夺族侄地步,竟伙同兄弟四人在侄儿身后以饼饵毒杀侄孙,逼迫侄媳再醮,可有此事?”
宋时跟在他们前面踱出来,右手提着一根颀长竹枝做的教鞭,衙差们将图完整展开,用糨子糊在墙上,抬手将鞭梢点在图上一处红蓝两条线圈出的空缺间:“蓝线所画是县里登记的、王家该有的地盘;红线画的便是他家不法侵犯之地。县尊大人已查明王家五代数十年来侵犯县里地盘总计十九顷五十六亩七分三厘……又倚仗先祖父官身而拖欠税款多年,仅积欠粮税一项,至今便计有六千二百八十五两二钱九分三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