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第2页/共4页]
看那王乡绅的模样,清楚就是记恨了他儿子——哪怕他真劝得儿子不再清隐田,那些人也不会感激,必然藏恨于胸,将来得了机遇还要抨击。他堂堂百里侯,莫非还能怕了治下几个刁民,为他们损了朝廷的好处,坏了儿子的闲事?
他这行动的确是自绝于士绅,祝县丞、于主簿等人传闻了,都惊得坐不住,纷繁赶来劝他,说这王家是世居本地的大户,又在朝廷里有根底,他们这些外埠来的官员开罪不起人家啊!
桓凌在旁忍着笑意看他,替他得救道:“朝廷不准给官员建生祠,你们虽是一片美意,真建起来却要扳连宋大报酬难了。若真故意回报大人,今后勤力耕织,定时纳赋税就是了。”
一个信神的妇人便说:“小舍人和桓公子带着这些大哥们清出很多王强家占的地盘,今后也就是县里的官田了。舍人可否叫大令划出一块地来,小的们情愿大伙儿添钱,凑些石料木料,给大人与小舍人立个生祠。”
宋时右手背后,昂首望向远方,神采深沉:如果说我比别人看得更远一点,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今后看五百年,他真是站在了好多巨人的肩膀上啊。
他固然穿戴浅显墨客的衣服,却有几分官员才有的严肃气度,跟宋时这位亲民的小舍人分歧,说出话来就叫人下认识顺从。
靠近宋时后,却转头望了望四周,低声道:“小妇人是王家庄户的老婆,有事来秉报舍人晓得。王家几位管事老爷商讨着等舍人归去,就要偷偷地重画地界,挪你们立的界碑。还说,还说宋大人官儿做不悠长,等你们去了,将来这处所还是王家的……”
宋大人听着他说话,腮边肌肉不由微微颤抖,扯扯唇角,暴露一个冷冰冰的笑容:“王先生所言甚是有理。不过,衙役们在城外清丈田亩之事是奉了本官谕令而为,此事也在本官职责分内,王先生莫不是要教本官如何为官了?”
远的不说,本年夏季要修河工,就要征发一批夫子。这些庄户在王家庇护下躲过了,就有别人要多服劳役顶上。
他叫人将礼品交到宋家管家手里,说道:“城外却不但我一家的地步,另有很多富户的地盘都叫水冲了,大人但是要看着公子获咎满城士绅么?本县群众充足、处所安稳,我等乡绅多少也有些功绩,远的不说,便这些日子也为水患捐济了很多银子。王某不敢邀功,只希冀垂白叟若肯全面,王家以后另有厚报。”
他朝小师兄拱了拱手:“以后就要劳烦师兄替我算出这家人贪占的地盘、积欠的粮税、隐户该摊的徭役,再均算一下这些摊到替他们完了粮税徭役的无辜百姓头上后,又给百姓添了多少承担。”
桓凌长眉微皱,觉着这话有些不对——这不是等着宋大人考满后转迁的说法,倒像是预晓得宋家不久就要分开似的。
农户们唯唯回声,又叹了几声可惜。宋时笑着安抚他们:“我们父子都是浅显人,建祠供起来岂不是要折了福分?你们如果真感激家父当日派人救灾治水,情愿捐善款酬谢的,来日这边清丈好了地步,县里或者能拨一块地建个社学。你世人捐些石灰木料,帮着修好了黉舍,县里再拨块学田供教员们的日用,你们家里的小子们就便利读书了。”
王秀才睨了他一眼,笑道:“舍人身边这位先生算学不错,可惜很多事不能这么清楚算出来的。本日鄙人多有打搅了,他日再登门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