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第1页/共4页]
桓凌在旁忍着笑意看他,替他得救道:“朝廷不准给官员建生祠,你们虽是一片美意,真建起来却要扳连宋大报酬难了。若真故意回报大人,今后勤力耕织,定时纳赋税就是了。”
王家从他这里碰了壁,今后必定会四周哀告,拉其他隐田隐户的乡绅大户、交好的官吏,共同对抗他们父子。他们先算好这笔帐,将来他们敢登门,就把这侵害国度、百姓好处的实际数据拍到对方脸上,打醒帮着他们对抗官府的人。
就有王家庄户、家人远远盯着他们,他都只当看不见,测量地盘量得更加详确。每量到一处,还叫民壮帮百姓抬走地里被水冲来的木石,清出溪、沼、湿地中的淤泥。
一个信神的妇人便说:“小舍人和桓公子带着这些大哥们清出很多王强家占的地盘,今后也就是县里的官田了。舍人可否叫大令划出一块地来,小的们情愿大伙儿添钱,凑些石料木料,给大人与小舍人立个生祠。”
宋大人听着他说话,腮边肌肉不由微微颤抖,扯扯唇角,暴露一个冷冰冰的笑容:“王先生所言甚是有理。不过,衙役们在城外清丈田亩之事是奉了本官谕令而为,此事也在本官职责分内,王先生莫不是要教本官如何为官了?”
那些农户本就感激他当初的拯救之恩,现在又听他创办田间地头农业知识讲座,的确要把他当神仙普通对待,悄悄问他:“相公莫不是个后稷身边的孺子降世吧?不然如何你做县令公子的,还能晓得这么些种地的体例?”
平常农户清理河淤后也拿淤泥做肥,只是不像他弄得这么邃密,都是凭着经历往田里洒的。宋时倒是看过农科专家的小论文,晓得这些淤泥粘性太强,透气性不好,必须颠末粉碎、消毒,再掺上砂质泥土增加疏松度才合适作肥料。并且水沟池沼都是繁殖害虫的重地,这些淤泥里能够混有虫卵,用之前需求杀虫。
王家家主意了宋县令,便密意切切地说:“宋公子幼年,百里侯却岂能不知这鱼鳞册上的田土略有出入,也是常有之事?先翁当年是同进士出身,做的中书,我几个兄弟子侄亦有功名,依国法就该能庇护一家后辈免赋税的。我家也未曾侵犯良田,不过是叫自家后辈依国法免的田税、避的徭役,望垂白叟谅解。”
王公子在城外贿赂宋时,城里的王家家主也给宋县令上了拜帖,亲身带着几卷宋版书、一盒北宋元祐年间制墨大师潘谷所制的名墨并一盒冰片香到县衙求见,请宋大人念着宦海情分与王家先公中书大人的面子,让步一步,让儿子别再咄咄逼人,难堪他们王家了。
他重重端起茶盏,盏里的水溅了一地,溅得王家家主神采发青。但是宋县令神采比他更丢脸,全然不怕获咎士绅,冷声叮咛道:“礼单原样偿还,请王先生归去吧!”
他领着人在田间测量,边量边给看热烈的百姓讲土法化肥和农药的制作知识——当年他住在桓家时,做杀虫剂也要考虑桓家人的接管度,以是只是用药店买来的药材煮水;到广西以后倒是更多要考虑农户们能不能用得起,以是主力推行的是田间各处可得的水蓼、乌桕叶、虫尸浆液和草木灰等。
田土清丈刚开个头,便已查出四百余两积欠,将他家田亩都清整结束后又该差多少?再加上隐户呢?那些人都是民户,但是要课盐税、酒醋茶税、分摊土贡,轮班退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