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会谈[第2页/共2页]

疾行如奔雷的马蹄声声中风雪渐大，天气更加暗淡，兵马勒停。远处横山起伏，近处荒草萋萋，不远处一片陡峭的高地，在茫茫风雪中模糊绰绰，那是北狄定下的与薛凛会晤之处。

薛凛坐于顿时，一手扯缰，还是一身乌袍凛冽，紧腰束臂，腰后只悬了一把钢刀，正微微眯眼看着前头风雪正盛处，闻声悄悄点了点头，抬高嗓音道，“一会儿记得警省着些，见机行事。”

明漪掂起一块儿点心，就着茶水吃了起来，好似方才当真只是随口一问般。

斛律封额角抽动了一下，几乎背过气去，缓了缓，抬起眼看向薛凛身后，冷声换成了有些生硬的汉话，“本汗不是在信中让薛多数督拿本汗阿谁没用的儿子来与本汗互换吗？人呢？”

薛凛却还是气定神闲地那般站着，身姿如松，纹丝不动，一双黑眸悄悄迎视斛律封，看不出半点儿惧色，轻吐二字，“无妨！”

帐外林大虎应一声“是”，便半点儿踌躇没有地还刀入鞘，如方才那般站好，恍若木头普通。

午后，那天气好似快黑了普通，城门却在此时稍开，一队轻骑出了城，迎着夹着细碎雪花的烈烈北风，直奔城外西北方而去。

远处是布阵而待的北狄雄师，马嘶旗扬，乌泱泱地往天涯伸展成一片。

“都督，谨防有诈！”林大虎的大嗓门儿在风雪声中也显得不那么高耸了，今回，他领命带了骑虎帐中精锐三百人作为亲随与薛凛一道而来。

林大虎挠挠后脑勺，他可没有说都督坏心眼儿，不过，跟那群鳖孙子打交道，还真不能太美意了。

斛律封虎目瞪向薛凛，“你莫要再给本汗多说，就一句话，你到底与不与本王定下盟约？你只需将樊州割让，本汗便能够与吐蕃一道撤兵！如何？”

林大虎应下，却又皱眉道，“都督又何必走这一趟，这群北狄鳖孙子甚么时候安过美意？”

“这个词儿用得甚好，谁说可汗对我中原文明非常不屑，半点儿不懂？我看，还是偷偷学过了嘛！”

斛律封滞了滞，眼中喜色化为不耐，“薛多数督当真要这般一向装疯卖傻下去？”

薛凛笑着又补了一句，“看来，可汗又听懂了。”

斛律封神采更乌青了两分，“现在，北狄与吐蕃雄师共四十万，你就算将北关谨防死守那又如何，你安西除开昌州另有十三州，你安西号角称三十万，可除开昌州和兰州，其他州最多不过两万兵力，拿甚么与我们对抗？你恪守北关，别的州失守又能如何？”说着说着，斛律封脸上丢脸的神采垂垂被对劲抚平。

帐内几案后，坐着北狄可汗斛律封。他不过五十来许，深目勾鼻，两鬓斑白，辫发后垂，见得薛凛出去，他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并未起家相迎，腔调淡淡以狄语道，“早些年与薛多数督曾在疆场上有过一面之缘，彼时你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将，早知本日，本汗当年便该让人斩了你。”

他轻飘飘一句话，斛律封立时变了神采。

“产期快到了吧？”明漪问的天然不是这位沈宝林。

话罢，却见薛凛半点儿反应没有，只是那般面无神采站着，斛律封遂皱眉看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