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全没了，一个也回不来。[第1页/共2页]

“十一封啊……”

他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百姓，更无愧于两代先帝的嘱托。

“报！相府嫡宗子白伯远阵亡。”

有父亲的，叔父的，另有各位兄长的。

三十多年前他送走惠帝，惠帝握着他的手说：“惟墉，朕把东陵的交给你了。”

相国府，书房内。

现在，不过是轮到了他们白家。

“报！相府长孙白珺阵亡。”

案几后，一道沙哑的声声响起。

这句话，曾是白明微降服无数困难的支柱。

白叟沉默了好久，好久。

整整十一封。

三个字已经用尽了他全数的力量。

父母落空后代，老婆落空丈夫，稚儿落空庇护。

她的父亲，三位叔叔，七个兄长。

他说：“生逢乱世，人不是人，命不是命，白家满门为国捐躯，虽死犹荣。明微，你的父叔兄长皆是豪杰，你该高傲，不该哭。”

因罹患雀盲症，在夜间几近不能视物的他，凭着感受写下一个大大的“奠“字。

案几上烛火闪动，白明微看动手中沾满鲜血的十一封信，双手颤/抖。

第1章 全没了，一个也回不来。

“竟是一个都没能返来么？”

白家的男人，一个都没能返来。

可现在，听在耳里，她只觉那样的沉重。

因为她感受祖父，东陵国的脊梁，在那一刹时又衰老了很多。

“我白家人铁骨铮铮，就算碎骨断头，也只流血不堕泪。”

白明微哽咽着，喉咙因为极度的哀思，已沙哑有力，连完整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忽而，他抬眼望着白明微恍惚的身影，沧桑的语气透着铿锵凌然的气势。

白叟想起。

“好孩子。”

一样的，这句话，此时也没法安抚这个垂暮白叟。

十年前他又送走文帝，文帝握着他的手，把元贞帝交给他，说：“惟墉，元祯年青，力有不及，你要助他扛起这个烂摊子。”

哪怕头发白了，牙齿掉了，眼睛也快瞎了，也果断地立于滚滚大水中，用老迈的身躯，抗住将倾的广厦千堂。

乃至，在敌国雄师压境时，亲手把本身的儿子、孙子奉上疆场。

白明微死死地攥着拳，指甲深深刺进了手掌而不自知，庞大的哀思打击着她，眼泪止不住簌簌而落。

白叟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叟起家，手有力地撑着桌面，烛光中那佝偻的身影显得是那样的无助、悲惨。

白明微听着，抬手擦去那越来越多的眼泪。

说出这话时，白明微已经悔怨了。

也是一个命如草芥的时年。

那佝偻的背，几近寂然地垂趴在案上。

没了！

“报！相府幼孙白瑜阵亡”

写完，他踉跄地站了起来，目光苦楚、却严厉的看向白明微：

“明微，祖父教过你甚么？”

以是，眼泪不但没有止住，反而越涌越凶。

可到头来，回馈他的是儿孙全部战死的动静。

在朝为官数十年，他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度。

她抱着信，声音沙哑而苦楚：“祖父，孙女不哭，父叔兄长都是豪杰，孙女为他们高傲。”

满是白家男丁的死讯。

“明微，你要记着，白家的后代，哪怕断头裂骨，也毫不抽泣。”

白叟在桌前坐定，铺好一张白纸，几度提笔……

“报！相府嫡次子白仲远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