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船行[第1页/共2页]
船开动了,却不是往东去,而是顺河一起西行,入夜时候就到了郴州。人牙子也不让船里等人下船,只让帮闲送了些窝头和饮水出去,吃完喝完就呼喊着让他们早些歇了,帘子门口还派了人看管。
“那过了河阳呢?过了河阳又是那里?”石头又问道。
石头也皱着眉头,说道:“这东源河我之前跟我爹来过,从这一向向东,便能够到淮河里。杏儿,他们要把我们卖那里去?”
马车很快将章桃的哭声抛到前面,章杏擦了眼泪,伸手将帘子掀了一道缝往内里看去。章桃站在大街中间,脸望着这边方向,正伸手抹着眼泪。王秉义低着头与她说话。两人身影垂垂远去,马车转了一个弯后,便不见了。
章杏不由神采一变,这是船埠?!此人牙子莫非是要将他们卖到外埠去?
章杏到底不是孩子,对孩子们之间来往兴趣不大,她的重视力全落在人牙子以及几个同船的那几个帮闲身上,心中模糊感觉有些不安。
两两目光相对,那兄长竟然冲章杏两人点头一笑。石头一愣,咧嘴回了一笑,转头低声对章杏咬耳朵:“这俩兄弟命倒是长。”
出了淮阳城,马车又行一阵,停了下来。石头又掀了帘子往外看,咦一声,说道:“如何到了东源河?”章杏也转过甚去,呈现在面前是一条浊浪翻滚的河水,一道石砌船埠延长到河里,两边停靠着很多乌篷船,沿河大道上人来人往,多是些或穿了短褂,或光了膀子扛着货色的河工,一边洒汗疾走,一边呼喊:“让道,让道。”
他不晓得,章杏更不晓得。
那孩子约莫十一二岁,又瘦又黑,摸了摸头,说:“我是坐船上远远看过几眼。”石头持续问道:“这两地有没有淮阳大?”那孩子想了想,摇了点头,说:“应当没有淮阳大吧。我那回看那边的几个沿河船埠都不如淮阳的大,船埠上人也不如这边多。”
这乌篷约莫三尺宽,十余尺长,满满挤着二三十个孩子,草帘子密不通风,内里味道混乱,章杏睡不着,睁着眼睛听着内里水声,想着这时章水生约莫已经晓得她和石头自卖本身的事了,以他性子必定要难过一场。王秉义承诺帮手安慰,也不晓得这会说通了没有。
石头眯了一会醒来,见章杏还睁着眼睛,迟疑一下,抓了章杏的手,说:“杏儿,等我们今后有了出息,我们就返来看章叔和桃儿,给他们钱使,让他们今后再也不愁吃穿。”
帮闲见章杏站住不进,呼喊喊道:“发甚么愣?还不出来坐好!”
石头笑着感慨:“总算是笑了。”
这俩兄弟是先上船的,明显早就看到章杏石头了。
再醒来时,天气已经大亮,船早开动了,人牙子扔了些食水出去,让孩子分食了。又一整日都在船上,孩子们本性活泼,沉不住,相互说话熟谙。石头原就是喜动不喜静,很快就跟船里孩子玩成了一片。
那孩子瞪大眼睛,说:“那我就不晓得了,过了河阳都是些大山了,我那回坐船坐了好几日都没有转完呢。”
同车的孩子听了内里声响,也纷繁凑过来看,有熟谙这河道,便说道:“在这船埠坐船,往东就是淮河,往西就是郴州,河阳了。”石头见他说的非常清楚,问:“你去过郴州,河阳?”
草帘子门口人影闲逛,章杏拉了拉石头,两人便不说了。等内里换了值,章杏再转头时,石头已经睡着了,她看了看揽在本身肩膀的手,微浅笑了笑,往石头身边靠了靠,合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