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第2页/共3页]

一行人浩浩大荡往赵姨娘院子行去。

“奶奶说的是！”平儿轻笑，随便把参须塞入某个礼盒中。那头丰儿已经把整支山参支出琏二奶奶私库。

赵姨娘立马清算妆容，昂着头出去。

顾及到病床上的儿子，赵姨娘悲从中来，抹泪哽咽道，“我出世寒微，没甚见地，除了喧华还能如何庇护我的孩儿？我若不不时拔尖要强惹人讨厌，那佛口蛇心的老妇如何容得我？老爷如何重视到我们娘两？环儿如何安然长大？这府里有后代的姨娘，除了我，你看看另有谁能活着！”

叫来大夫扣问，晓得环境大不好，说不准甚么时候就闭了眼，王夫人喟然长叹，对凤姐摆手道，“你去库房提些上好药材送去，奉告赵姨娘，缺了甚么尽管开口，务必得把环儿救返来。”凝眉细思半晌，又弥补道，“我那边另有一支百大哥山参，或可有效，待会儿叫金钏拿给你。阿弥陀佛，好端端的怎会遭此灾害？我去佛堂上柱香，再诚恳诵经半日。”

赵姨娘哭了一会儿便愣住，也不提去老爷跟前告状的事，只呆呆守在儿子床前。这时门外有人喊道，“琏二奶奶来了。”

彩明忙忙给她披下水貂皮大氅。

“好些了，方才醒过来，这会儿又睡下了。”赵姨娘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的道。

闭眼假寐的贾环不觉内心一动。他本觉得赵姨娘就像书里写的一样，粗鄙贪婪，心机局促，听过这番话才知她胸中也是有沟壑的。她用心美化本身，到处彰显本身的存在感，像个小丑普通上蹿下跳，不过是一种自保的手腕罢了。

“太太慈悲。佛祖闻声太太祷告，定然保佑环儿逢凶化吉。”王熙凤假模假式的安抚几句便跟着金钏去拿山参，又打发平儿去贾母处报信。

隐在王熙凤身后的彩明听闻此言方舒了口气，昂首扫视院落，寻觅自家兄弟的身影。她并不怕赵姨娘打板子，这满院的主子谁敢获咎琏二奶奶？杖刑时他们自会节制力道，即便敲上百十下，不过安息三两天便生龙活虎，待明儿哀告二奶奶，还可寻个更好的去处。

像疯狗普通胡乱啃咬的彩明惊叫一声捂住额角，鲜血顺着指缝汩汩而出。世人骇然后退，转头望去，却见一身量肥胖，神采惨白，眼神阴鸷的小儿斜倚在门口，殷红的嘴角带着歹意满满的浅笑，身上穿戴乌黑空荡的亵衣亵裤，活似一抹阴魂。

贾环被吵的心烦气躁，翻开被子趿鞋，顺手拿起桌上一只茶杯，走到门边看了一会儿热烈，瞅准机会砸出去。

王夫人入了佛堂点香，手里渐渐捻着串珠，口里喃喃念着佛经，嘴角却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奴婢父母早亡，只多福这一个亲人，又是奴婢把屎把尿亲手豢养。他若去了，奴婢只得向奶奶告罪，随他下去见亡父亡母，也不算愧对奴婢列祖列宗了。”彩明头贴空中，哀哀哀号。

宋嬷嬷等人赶紧劝止，一行人乱作一团。

宋嬷嬷赶紧把人拦住，耐烦安慰，“姨娘您悠着点，莫要闹到老爷跟前。您又不是不晓得他平生最讨厌您这般作态，少不得带累了哥儿。”

贾环的奶嬷嬷立在她身后，迟疑半晌轻声道，“姨娘，多福看模样不好了，琏二奶奶不会来找您算账吧？她那样护短，彩明是她跟前的得力人儿，当初送多福过来还亲身给我们打了号召，环哥儿当今没事了，她说不得要闹上一场，对哥儿的名声可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