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位同志你放尊重点![第2页/共2页]
他肥手指头抠着门框,眸子子黏在张清雅领口:
老孙头撂下啃了一半的酱肘子,浑浊的老眼直放光:
张清雅俏脸倔强,抢过碗,抬头时暴露截乌黑的颈子。
栓子他爸趁机把珐琅缸往前推。
“宏伢子,给你燕婶搬条凳!”
水杏眼蒙了层雾:
她明天换了件水红棉袄。
“同道你放尊敬点!”
陈翠娥给她碗里添酸菜汤:
话没说完自个先笑了,酒涡里盛着两汪醉意。
“张太公家的酒?乖乖,天子老儿都一定喝过!”
礼很重。
“跟哥去东头看......”
回身抡着铁勺在灶上忙活。
老孙头扛着半扇野猪肉闯出去。
碎瓷片溅到门槛缝里。
吉普车碾过的雪辙还没冻实。
周国宏别过脸,去给灶膛添柴。
发间别的银簪子晃出细碎的光。
堂屋里顿时炸了锅。
像是给玉观音描了层金粉。
周繁华裹着油光水滑的皮夹克,蛤蟆镜歪在鼻梁上。
张家人来了。
“三叔让捎的竹叶青,说是窖了整五年呢!”
说着翻开蓝布衫。
方才周大强喝高了,非说燕徙大喜要敬仇人,硬是给这滴酒不沾的姑妈倒了半盅。
火星子“噼啪“炸在泛红的耳根上。
俄然炸开串鞭炮响。
“张家端方严,你别......”
“宏伢子打的钢砂还在肋条骨里嵌着呢!”
见对方点头,妇人嘴角咧到耳根。
灶台边俄然“咣当“一声。
端赖周大强偷摸布施工分才熬过春荒。
内里。
院门
锅沿“滋啦“溅起的油星子烫得她直甩手。
“俺拿盐焗了整冬,下酒最是入味!”
满屋子轰笑中,姑妈家耳背红得像要滴血。
瞥见竹叶青。
碎花棉袄领口沾了点的酒渍。
香得蹲在墙根啃冻梨的二嘎子直咽口水。
惊得周国宏抄起抹布就往她领口按,指尖碰到温热的肌肤又触电般缩回。
“宏哥,这酒不辣。”
她捏着酒盅直吐舌头。
“我,我替爷爷喝的!”
“哟,这是哪来的仙女儿?“
“好嘞周叔,我会重视的。”
二十斤肥膘猪肉在铁锅里熬成晶亮的油渣。
“小叔喝多了。”
“自家酿的柿子酒,给大强哥暖暖身子。”
看到周国宏,张清雅脆生生的呼喊惊得周国宏手一抖。
粉条炖肉的香气还在新房里打着转。
跟着出去的栓子爸拎着麻绳串的野鸡。
“谨慎路滑......”
皴裂的手掌摩挲着瓷坛上缠枝莲纹,喉结高低转动:
吃完饭的栓子高出一步挡住人,榆木拐抵住对方鼓囊囊的肚皮。
“周繁华你别不长眼,这是张.......”
“周叔!”姑妈家脆生生的嗓子压过满院喧闹。
乌油油的麻花辫梢系着红头绳。
她男人前年进山采药摔断了腿。
“昨儿雪窝子里逮的,炖蘑菇能香飘二里地!”
周国宏应了一声老爸。
张清雅踉跄着退到门边。
“周叔,这酒实在真辣嗓子!”
周大强佝偻的背俄然挺直了。
“不碍事!”
“哎呀我自个来!”
燕婶攥着围裙角直往人堆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