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海滩的认购证骗局[第1页/共2页]

黄毛神采大变，回身就要跑，却被两个穿礼服的民警堵住。我趁机拉着张铁柱闪进中间的巷子，七拐八绕，终究混入南京东路的人流中。

我抬手清算了下领带，确保胸口的“金利来”商标充足显眼，又用心让腕间的劳力士金表在阳光下闪了闪。这是从汉正街暗盘淘来的高仿货，但在90年代初的上海，充足唬人。

——这些假钞做工粗糙，但在这个年代，浅显人底子没见过真美钞长甚么样。

我收起认购证，望向黄浦江对岸模糊可见的浦东表面。那边现在还是一片农田，但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中国金融的心脏。

领头的黄毛从怀里取出一叠蓝色硬卡纸——30张深圳股票认购证，极新得连折痕都没有。

“柱子哥，待会儿你就在街劈面盯着，别露脸。”我抬高声音，从内袋里摸出一叠绿油油的美钞，在指间悄悄一捻，收回清脆的摩擦声。

我嗤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包万宝路，弹出一根叼在嘴里，却不扑灭，只是斜睨着他：“大陆人就是没目光，深圳顿时开买卖所，认购证翻十倍都算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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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胡衕口俄然传来一声厉喝：“差人！蹲下！”

而这30张认购证，就是我的第一张王牌。

而现在，这些认购证，还只是黄牛手里无人问津的废纸。

张铁柱倒吸一口寒气。

“甚么？”

（3）脱身与伏笔

“小谢老板，那些差人……”张铁柱喘着粗气，眼神惊奇不定。

“证呢？”我故作不耐地抖了抖大衣。

——满是假钞。

黄毛咽了口唾沫，伸手就要拿钱，我却猛地收回击：“先验货。”

“老板，要外汇券伐？”一个穿皮夹克的瘦高男人凑了过来，眼神在我腕表上逗留了两秒，随即堆起笑容，“美圆、港币，汇率比银行高两成！”

买卖完成，黄毛喜滋滋地数着钱，我则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冲街劈面的张铁柱使了个眼色。

我嘲笑一声，用心用粤语骂了句粗口，随即抽出厚厚一叠美钞，在掌心拍了拍：“美金，一比五，六百块，多嘅赏你饮茶。”

“差人是假的。”我眯起眼，“周明远安排的。”

我故作傲慢地瞥了他一眼，用带着粤语腔的浅显话慢悠悠道：“你系边都人？有无股票认购证？”

（2）假钞换真证，埋没杀机

男人一愣，随即眼睛一亮：“老板香港来的？认购证我有啊！”他摆布张望了下，抬高声音，“不过这东西现在没人要，老板买来做啥？”

黄浦江的北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吹得战役饭店门口的铜质招牌微微震颤。我裹紧呢子大衣的领口，鼻尖冻得发红，但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一丝弧度。

“老板，一张一百，三十张三千块。”黄毛搓动手，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我鼓囊囊的内袋。

男人的呼吸较焦短促了几分。

半小时后，我们拐进南京东路一条狭小的胡衕。班驳的砖墙上贴着“峻厉打击投机倒把”的标语，而角落里，三个穿皮衣的地痞正蹲着抽烟，见我们过来，立即站起家。

1990年2月15日，上外洋滩

“小谢老板，真要这么干？”张铁柱站在我身后，军大衣下鼓鼓囊囊的，藏着那把从暗盘淘来的五四式手枪。他缺了半截小指的右手不自发地摩挲着枪柄，眼神警戒地扫视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