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百万富翁的身份洗白[第1页/共2页]

盖印的中年女科员手指颤栗，钢印悬在停业执照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就像没人会诘问，汉正街的房钱为甚么刚好够填平灰色支出；就像周明远不会穷究，防汛办的批文究竟从哪补办；就像汗青书上永久不会记录，1990年武汉大水期间，有个年青人用五万条麻袋收割了近百万性命财。

秃顶副局长的喉结转动了一下。

“验资？”我翻开存折最后一页，指尖停在“利钱税已缴”的印章上，“要不让税务局的老张来验？”

江滩派出所的档案室里，周明远把“赵三爷私运案”的卷宗推动碎纸机，齿轮咬合声像在咀嚼骨头。

碎纸机“咔”地卡住，一卷没烧毁的笔录纸垂下来，恰好暴露赵三爷吞枪他杀前的照片——太阳穴的血洞像只嘲弄的眼睛。

“闭嘴！”周明远猛地掐灭烟头，眼底却烧着野火，“老子帮你不是图这个！”

里间俄然传来茶杯重重搁下的声响，一个秃顶男人掀帘而出，胸前的“副局长”铜牌晃得刺目。

女科员神采煞白。

“小谢老板，三十六间铺面全按您说的，条约签五年。”老王搓动手凑过来，缺了颗门牙的嘴笑得奉承，“就是这房钱……比时价高三成……”

【总资产：3，021，477元】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暴雨滂湃而下。

“同道，”我屈指敲了敲那行数字，笑容暖和，“鼎新开放十二年了，总不能比国营商店还保守吧？”

炽热的阳光透过老式玻璃窗斜射进办公室，照在桌面的停业执照上，烫金的“扬帆实业有限公司”几个字在光芒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芒。

三百万的“阳光照不到”

“谢老板，手续都办好了。”周明远排闼而入，警服外套搭在臂弯，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汗湿。他反手带上门，抬高声音道：“但你这注册资金……太刺眼了，市里已经有人开端探听。”

汉正街的“房钱把戏”

我靠在柜台前，顺手翻开她桌上的《武汉工商名录》——最新一页记录着本地国企龙头“武商个人”的注册资金：280万。

中国银行、工商银行、扶植银行，户名满是“谢一扬”，余额合计297.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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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洁净的三百万是扬帆实业，而藏在暗影里的四百万，才是真正的谢一扬。

麻袋上还沾着大水退去后的腥臭淤泥，但已经没人记得，三十天前它们每条卖过三百块的天价。

钢印“咔嚓”一声砸落，震得柜台玻璃嗡嗡作响。

“那就当给兄弟们改良炊事。”

那批“入口特种防汛麻袋”的批文，是李为民用香港空壳公司的名义补办的，落款日期特地提早到大水前两周——用将来的法则，洗白畴昔的原罪，这才是重生的终究弄法。

我悄悄按下一张存折，余额显现50万，户名是“江岸区民警基金会”。

我抬手打断，从公文包里抽出三本存折拍在桌上。

我拉开抽屉，厚交所的股票托管单悄悄躺着——50万股万科，35万股深生长，按本日暗盘价估值已超400万。

——这300万，每一张钞票都浸着汉正街的汗腥、深圳股市的血腥，另有长江大水里泡烂的麻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