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神叨[第1页/共2页]
话未毕,陆詹已是惊得变了色彩,拔高音量嚷道,“他邀你下棋,你不会承诺了吧?就你那手臭棋艺,为师早说过最好藏着捂着……叶君恒可不是省油的灯,完了,完了,这回脸丢大了。”
“你哪时能说出好与不好以外的词,为师只怕会当天下红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提及兰溪喝茶之事,陆詹就很有两分头疼,现在也不例外,错着牙,咬着齿,亮出一口白,森然可怖,是恨铁不成钢。
“唔。”兰溪回声,倒是半点儿不受影响,神采仍然松快,被嫌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该风俗的,早就风俗。她师父嫌弃她的那些,她师兄都做得很好了,如果她也做得很好,那有甚么意义呢?
兰溪锁着眉,摆布瞄着,心中奇特而茫然,这两人的话语、行动都是莫名其妙得很,那些话,每个字眼都能明白,恰好组合在一起,她倒是有听没有懂。
目睹她师父已经自顾自哀叹起丢了难捡回的脸,兰溪额角抽了两抽,她这个门徒,老是让师父嫌弃,一是她品茶只能品出好与不好,二便是她的那手棋艺了。如同她这个门徒,也老是嫌弃师父的臭脾气一样。“师父――”声音有些木,“你不消往地上捡脸,他邀我,可我拒了。”
兰溪一听,敢情这慈云大师不但自个儿种庄稼,还种茶、采茶,制茶?这那里是甚么得道高僧,滚在泥地里,半个庄稼人?
但是,做师父的不给她自辩的机遇,手一摆,转了话题,眉轻拧,带着嫌恶和不耐烦,“叶君恒……你出去时有没有瞧见草亭里有个病秧子?”
“阿卿,你先出去。”陆詹却在这时开了口,神采寂然,不见常日里惯常的痞赖和慵懒,沉肃得让兰溪陌生。
兰溪很想抗议,她又不是傻子,味道好或不好难不成也品不出?
兰溪眉心一蹙,想要挣开,才发明慈云的手掌出乎料想的倔强,死抓住她的手腕,似在狠命捏揉她的骨头,她想动,边上有人按了她的肩头,她转头,瞅见陆詹沉肃的脸,本来已紧提起的手,又寂然回落了下去。罢了,固然面前的这一实在在奇特得很,但好歹她知,师父不会害她。
闲事?兰溪挑眉,敢情本日来这菩提院另有甚么首要的事?并且要等她来,是不是与她有关?那如果她本日没来呢?还谈是不谈?或是,她师父当真能掐会算,算准了她本日定会来?
过了一会儿,兰溪便知,本来这世上,能掐会算的,还不但她师父一人呢。
只是……眉心紧蹙,还是忍耐,若非此人是年纪一大把的得道高僧,又有师父在侧,他这番行动还觉得在占她便宜呢。
陆詹这回神采松快了些,“叶君恒走了,丫头来了,我们总能够说闲事了吧?”这话,倒是冲着神态安然的老秃驴……哦!不!慈云大师的。
慈云见这师徒俩一个吹胡子瞪眼,一个无辜得茫然不知,倒是被逗乐了,忍俊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老衲这茶本日既能得了小施主一句好,便也算是寻得知音了,幸甚,幸甚!”
慈云换了一副神采,方才的安然不在,眉眼耷拉,望着陆詹的目光有些悲悯,“你既知天道,便该知世事早定,人力难为,早早窥视,有何意义?”
半晌以后,慈云总算停下了摸揉,扣在兰溪腕上的手一松,跟着一声沉沉的感喟,他虚脱般展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