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善缘和尚（下）[第2页/共3页]

两人又说了一阵，便筹算赶路。店小二又迎上来，满脸笑容的道，这位爷，打搅一下，烦情略移尊驾……”

善缘和尚虎目一睁，道：“没看到在吃酒吗？如何如此不识好歹？快快走开，莫来罗嗦。”

和尚是天目山上念松长老的弟子。二十余年前，长老云游四方，那一日路子一座破庙，听到有婴儿的哭泣声，长老入得庙来，见那神案上一件缎被裹着个婴孩。荒郊田野的，莫说会饥饿而死，单是那毒虫猛兽甚么时候叼走亦未可知。长老恐是谁家忘记在此，或许不久就会来寻回，便扯来庙里的布幔，言明欲寻婴孩可到天目山昭明寺领回，又恐是目不识丁之辈，便又画了个婴孩的画像在旁，心想倘那孩子家人寻来，纵是不明其义，看那画像也会找人问明白，这才抱回寺去，自此比及孩子成人也没比及人来。

小马挑了个临窗的位置，与和尚相对坐下，屠断靠旁坐了。酒菜连续上来，和尚也不客气，敞开了吃喝。小马刚端起第二碗酒，店小二迎了上来，言道：“这位爷，叨扰您一下，我们掌柜的烦请爷略移尊架，有几句话跟您说。”

“爷您是不晓得，这和尚之前也是常帮衬我这里的，当时他常拿些山禽野味来换散碎银两，也顺道喝上两盅，他徒弟当时还在，倒也另有些管束，长老圆寂后，便越来越不像样了。三个月前，他在这里喝酒，刚好那天镇上富户赵大爷也在这喝酒，在包厢里请了个女人唱曲，兴很多喝了两杯，也是那女人的造化，那赵大爷竟看上了她，要娶他归去做七姨太，你说那赵大爷是甚么身份职位，跟了他繁华繁华那是享用不尽啊，谁晓得那唱曲的不识汲引，死活不肯，搞得哭哭啼啼的。那和尚喝了酒，酒劲一上来，竟就忘了本身甚么身份，要去找赵大爷实际，我跟小二一番美意去劝他，倒挨他一顿拳脚，不瞒你说，我这腰现在还痛得短长，腿脚也没之前利索了，你说我冤不冤。”

“说我？必定在骂我砸了他的酒楼呢。和尚我如果还赶上不伏侍，还砸他一次。”

和尚大哭一场，末端依长老所言将凡胎火化，三叩九拜以后清算行囊下得山了，也无甚目标，只是整天闲逛，那一日路过饿狼岭，赶上几个剪径的强盗，不识好歹，打他的重视，被他三两下打得落花流水，便跪倒拜了大哥，留在山上做了几个月大王，日子倒是欢愉，但是一来有悖长老遗训，二来和尚在山上也呆不住，深思回天目山盘桓几日，因而便连夜溜下山来。路上适值赶上了小马。

小马言道：“掌柜的但说无妨。”

掌柜在配房里走回踱着步，眉宇间隐有笑容，见到小马出去，忙迎了上來，满脸堆笑，那因过分肥胖挤在一起的双眼现在更细成了一条缝。“这位爷，这个时候把您叫来，打搅您雅兴了，但有些话我又不能不说。您必然要包涵！”

“另有完没完了？那瘦子是不是要尝尝和尚的拳头。”

那掌柜闻言心中忧愁似是稍减，言道：“这就难怪您如何跟他走到一块了，这和尚可不是善茬，等下爷归去可千万不成与他斗酒，不然等下撒起泼来，我这店可就遭殃了。爷您有所不知，这和尚前次在这闹了一场，差点把我这酒楼拆了。”掌柜想起旧事仍心不足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