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泼酒[第3页/共3页]
道妄言暗自抹了把汗,就喜好撩猫逗狗,玩弄民气的他向来不晓得这项平常活动竟然会有伤害。他抬头刚想爬起来,劈面便又飞来半坛酒,恰是他灌剩的半坛。
“啧”,道妄言嗤之以鼻,眯眼讽刺道:“你就是还没残够。”然后又瞥了一眼他的腿,又看了一眼仍然缠着玉带的双眼,非常不满,“既然腿好了,就多走动走动。”
……
道妄言睁大双眼,有些不敢信赖,他这是被阿谁知礼守节的小太子给按地上了?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重生的朝阳腾跃在红砖绿瓦间,仿若燕子戏水般点过楼阁飞檐,为喧闹的闹市增加了几分昏黄和诗意。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清爽,或苍迈,或风雅,或油滑的脸。
最后几个字轻不成闻,似要散在风中,环绕着莫名的哀思。
然后便是一人飞升,一人非命,再无相聚之日。
不,现下该叫阿玄了。
“和着来时你灌我的那坛酒,我们算是扯平了。”
道妄言摆摆手,毫不在乎道:“我们两个就够了。”
道妄言扯开面前的玉带,此次到没有遭到甚么禁止,固然他能够以神识视物,但这些年在人间展转,却风俗了像凡人般依托眼睛看天下。暗中散去,面前正对的就是那张让他不由自主为美色所迷的脸。面前玉带已经被扯开,暴露紧闭的双眼,眼角上扬,睫长而密,右眼下的泪痣在月光的挥洒下似在发光。
说罢,他哼着轻软的扬州小调,徐行朝人群走去,没入人流中。
道妄言淡定地抹了把脸,表示已经无话可说。
道妄言恍忽一下,刚想说些甚么,他的下颌被一人抬起,和他之前抬人下颌的行动分毫不差。
道妄言垂眼望他,将吃剩的冰糖葫芦再次塞回他的手里,腔调轻巧:“那就以六合为刍狗吧。”
道妄言:“……”
熟谙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
墨铮一怔,倒是莞尔,轻声道:“世人皆传魔尊心狠手辣,厚颜无耻,但是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却感觉……”
“阿玄这倒是曲解了”,墨铮还是保持着标准的弧度,即使都雅,但看久了就会发觉那只是皮笑肉不笑。
而一月以后便是花灯节,届时会产生一件窜改全部景朝运气的事。全部王朝毁灭,景帝沦陷在那场劫数之下。当时他一觉醒来,统统都结束了,他没有才气也没有机遇,但循环倒转,他既然又回到这里,又有何种来由独善其身?
只是细思以后墨铮叹了口气,还是接过了,不得不说,这家冰糖葫芦的确做得不错,圆润素净的山查裹上一层薄薄的金色糖衣,一口咬下,甜中带酸,脆中带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