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离人之苦[第2页/共4页]
鸾夙顷刻鼻尖一酸:“我免得世子的情意。”
鸾夙亦是沉默不语。
坠娘缓缓叹了口气:“她畴前极得世子宠幸,人也晓得分寸。府内皆觉得世子会纳了她,岂知世子却俄然被宣召去了黎都……再返来时,便不再与她靠近了。”
鸾夙只觉心中有一物倏然碎裂,再难掩蔽的悸动就此喷涌而出。臣暄的气味仿佛还在齿间缠绕,撩起了她心中最后一丝离愁别绪。但是吻她的那小我却未再流连于此,乃至没有多说一句,决然回身迈步而去。
“皆是出自我一片至心,并非世子授意。”坠娘只怕越描越黑,再惹得鸾夙恶感,只好住了嘴。
鸾夙有些迷惑:“他嫌弃坠姨出身?还是不肯赎你离开妓籍?”
风韵清俊,疏朗霁月,一袭银光铠甲衬得他分外出众。鸾夙瞧着他这打扮,非常惊奇:“世子这是……”
眼下郇明已拜入镇国王麾下,他又乐见本身与臣暄成全美事,鸾夙觉得是不能再希冀郇明来救她了。可若不希冀他,她还能希冀谁呢?莫非要在此坐以待毙?
三日过后,坠娘仍未至……
鸾夙有些恍然,老王爷?天然指的不是现在的镇国王臣往,应是臣往之父,臣暄的祖父。而坠娘现在已功成身退,为何不能安然嫁人?只怕是她的主子不欲她嫁人。此人必然不会是臣暄,究竟上她还记得坠娘说过,臣暄曾故意放她出府。
鸾夙不由想起五日前她与镇国王相见之事。当时她没有应下镇国王的求娶之请,镇国王也并未是以难堪于她,只客气了几句,道是自家儿子不敷争气。鸾夙当时还对他父子二人的礼待与尊敬颇打动容,谁成想现在却又翻脸将她囚禁在此了。
坠娘见状亦沉吟半晌,终是说道:“你可知我为何姗姗来迟?”坠娘不等鸾夙相问,已兀自答道:“这五日里,我奉世子之命去购置了一门婚事。世子身边有个侍女唤作半夏的,已在府里奉养多年,世子三日前将她嫁了。”
臣暄一袭铠甲映着似笑非笑:“夙夙也莫要忘了我们三年之约。”
清楚是桂华潋潋的时节,可鸾夙恍然发明,她讨厌这孤单清秋!
坠娘倒是瞧不出伤感,欢乐地拉过鸾夙说东道西,却独独不问她这一年在南熙的经历。坠娘能忍着不问她,她却不能不问坠娘:“坠姨为何不寻个好人家嫁了?莫非要徒留镇国王府中孤傲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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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夙面上一怔,他现在交战期近,她又如何能出言刺激他,遂点头笑道:“自是记得,另有两年。”
公然如本身所料。鸾夙不由神采一沉:“世子若当真爱重我,应知我之所愿。”
坠娘想起她受命为半夏筹办婚事时,臣暄曾对她说过的话——“夙夙已然见过半夏,却未透露分毫醋意,也未曾诘问一句……越是如此,可见她内心越是在乎,半夏不能再留了。”
“坠姨也是来为世子做说客的?”鸾夙面上看不入迷采。
坠娘笑着摇了点头:“你是我瞧着长大的,你的心机我再清楚不过。鸾夙,你觉得世子会等闲寒舍你?”
第二日,坠娘未至;
然她却心知坠娘所言非虚,若此役当真是攻坚之战,则镇国王介入北熙帝位指日可待。倘不是臣暄亲身坐镇,万一麾下之人背信弃义,入了黎都自重为皇,他父子二人多年的心血便会付诸东流、功亏一篑。既已到了此性命攸关的一步,镇国王臣往天然是要派臣暄去的。可臣暄是成是败、是生是死,已非人力能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