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思公子兮[第1页/共3页]

元晔哂笑一声，语气有些冷酷：“三娘何必提那些俗人。”

翟姜女却在现在上前，用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附在他耳边低声道：“邸下不要入彀，这是在你身边安插眼线呢。”

“说的也在理。”秋姜点点头，笑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看来你我志趣相投。”元晔微微一笑，直直地望着她，“三娘于晔，当是此生知己。”

元晔笑道：“晔出门在外久矣，不若在自家家中，此次赴宴，仅携鄙姬四人，献舞《白纻》，还望诸君不弃。”

她试弹了一个前奏方进入正曲，悠悠如流水，四周都变得温馨下来。过了会儿，沈仲容和着琴音唱道：“君不可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将来，吹整齐兮谁思……”

不刻，一声清润沁人的委宛歌喉跟着另一歌姬缓缓送来，更有两个身着白纻舞衣的女子闪身入殿，一左一右，扭腰甩袖，玉足轻挑，轻柔的纱袖在空中游龙转凤，化作扭转翩跹的云影，半晌又是回身急转，以袖掩面，争挥双袖，俄而舒缓，俄而疾走，一动一静，尽态极妍。两人面貌酷似，高矮不异，仿佛是一对孪生姊妹，舞步时法度分歧、甩袖扭腰的行动也保持一个调子，倒是摆布完整相反的行动，仿佛在看镜中起舞的一小我。

秋姜没这兴趣，跪得久了，膝盖更是模糊作痛，看着周边这些跪了几个时候还能保持端方的坐姿、兴趣昂扬、鼓掌称快的人，她由衷地佩服。

“宝剑赠豪杰，窈窕予君子，这是她们的造化。”元晔浅浅一笑，那二人便膝行上前，一左一右跪到元修身侧，为他把酒换盏。

“那阿奴不被诸位女郎看杀了？”卢莫愁作势在他胸口轻捶。

039思公子兮

斗宝结束后，世人也都有些乏了，元修便和几人一同归座，顺次观赏她们带来的歌姬舞伎献艺，当然，其间另有喝醉了酒亲身上阵的。

有看客嘻嘻笑道，催促她快说。

秋姜独自站了好久，身上也传染了霜露的气味。额头上好似滴上了甚么，有些沁凉。她探手一摸，指尖是濡湿的，昂首一望，又是一滴水珠落到她的脸颊上。

“快快请起。”元俊招手道，“上前来。”

元梓桐听不懂这曲音，却见她不时望向李元晔，内心迷惑，不由遣了婢子来问秋姜。

秋姜避开了他的目光，劝笑道：“说者偶然，听者故意。这话邸下在这说说便罢了，如果让旁人听了，恐怕三娘要被众女郎怨怼极了，县主第一个不放过三娘。”

“诸位的家姬都极其超卓，有精读诗书的，也有能歌善舞的，予与诸君同乐，眼界大开。”待一曲舞毕，元修举樽与世人同饮。饮罢，笑着望向元晔，“怀悠带来何物？”

跳舞的左边女子道：“奴家白未客。”她右边的舞女接道，“奴家谢令娇。想必诸君定然迷惑，我与白氏谁为阿姊，谁为阿妹？”

有客笑道：“陇西李四，最善操琴奏笛，本日能听得四郎操琴一曲，我等也不枉此行。”

“好。”元修大笑。

秋姜伸手挡雨，雨势却像是冬眠好久，瞬息间如滂湃般泻下。

李元晔笑而不语，抬手拂过，指尖流泻出一串琴音，凹凸渐次，行云若水。秋姜发明他操琴时坐姿极正，却不低头看琴，微微阖着双目，安闲此中，可见技艺登峰造极。俄而峰回路转，噪音垂垂拔高，峻峭处，火线有个妙龄歌姬携抱琵琶揭帘入内，径安闲大厅中心坐了，眸光如水，盈盈秋波暗送，容颜亦是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