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3页/共5页]

几天以后，我的兄长押着新购的军器到了。

黄特派员说：“那好办，我们能够赔偿。”

父亲说：“我不要你的命，既然你们用一只耳朵来骗我，我也要你一只耳朵，叫你晓得一个下人对土司该如何说话。”火光下，腰刀窄窄的寒光一闪，一只耳朵就落在地上，沾满了泥巴。

我的哥哥，此次战役中的豪杰却伸开手臂，插手了月光下的环舞。跳舞的节拍越来越快，圈子越来越小，很快就进入了飞腾。被哥哥牵动手的女人尖声叫着。叫声有些夸大，不过是要让大师都晓得，她和高贵的豪杰跳舞是多么名誉和欢愉。人们为哥哥喝彩起来。他那张脸比平时更活泼，比平时更显得神采飞扬，在篝火的辉映下闪闪发光。

我趴在马背上，听着人们唱着哀歌，摇摆着身子。排着长长的步队在初春灰尘飞扬的通衢长进步。哥哥送我一把刀子，这是他的战利品，是他从对方刺向他的手中夺过来的。“愿它使你英勇。”哥哥说。我摸了摸他杀过人的手，那手是那样暖和，不像是杀过人的模样。因而，我就问：“你真正把那些人杀死了？”哥哥用力握我一下，弄得我皱紧了眉头。这下，他不消说话我也信赖他真是杀了人了。

家里的喇嘛不可，当即差人去请庙里的活佛。成果卦象也是一样的。活佛说他瞥见了火焰一样的花。至于这花预示着甚么样的代价，就不得而知了。

来使大呼：“你杀了我吧！”

黄特派员却说：“不焦急的。”

父亲想问问黄特派员这是甚么意义，这模样练兵是否真能帮忙他打败汪波土司。黄特派员不等父亲开口就说：“庆祝你，麦其土司，你已经成为统统土司中真正具有一支当代军队的人了。你将是不成克服的。”

“你已经背上不好的名声了，你请了汉人来帮你兵戈，已经坏了端方，还想有好的名声吗？”来使说，“现在家里人打斗请来了外人帮手，比较起来，杀一个来使有甚么干系呢。”确切，在我们这个处所，通婚是要看对方是甚么骨头的。以是土司之间，都是亲戚。多次通婚，形成不止一层的亲戚干系。麦其土司家和汪波土司家也不例外。我们两家既是表亲又是堂兄弟。此次打完了仗，下次我们又有能够产生婚姻干系。叫人弄不清楚哪一种干系更加实在。

早晨停战。汪波土司派人送了一只人耳朵过来。那耳朵上另有一只巨大的白银耳环。盖在上面的布缓缓揭开了。那只耳朵在盘子中跳了一下，上面的银耳环在铜盘中很清脆地响了一声。

黄特派员从暗影里走出来，对少了一只耳朵的来使说：“我就是你们土司送靴子的那小我。归去奉告他，一双土司靴子如何载得动我堂堂省当局特派员。麦其土司是推戴当局的表率，叫他好好学一学。半夜之前，把那人的脑袋送过来，不然，我会送他一种更快的东西。”

母亲说：“我还没有瞥见过用别的体例能练习好一支军队。”黄特派员哈哈一笑。父亲只好接管了这类说法。谁叫我们对一个叛逃的头人都束手无策呢。好一段时候，土司搬来的救兵都不教我们的人放枪。气候一每天和缓起来，他们还是在那边喊声震六合走路。谁都不懂学习兵戈如何要先学习齐步走路，把氛围垂垂潮湿的三月弄得灰尘飞扬。我的异母哥哥也肩着一支空枪，满脸汗水和灰尘走在步队中间。终究，连他也忍不住了，跑来问父亲：“该给我们枪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