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点心[第2页/共3页]

陈上师举杯道：“本日端五，这菖蒲酒是要喝的，绾绾你年事小，且略饮一口应个景儿吧。”

崔绾绾恭谨的端起杯子，略舔了一舔酒面，忍住神采，尽量表示的天然，她上一世便不善喝酒，这一世还是个小孩子，更不会喝酒。

海棠苑里，红袖一早来存候，并命仆妇们插好了菖蒲，紫苏奉侍陈上师换上五色夏衣，系了长命缕。

“本年这衣裙做的又比往年清爽新奇些，怎的这长命缕另有一股子暗香呢。”陈上师打量着夏衣，又闻了闻腕上的五色缕。

崔绾绾与莲香一处用过早膳，莲香便寻她姐姐，去见家里人了。崔绾绾一人无事，在园子里闲逛。一多数人都休沐中，园子里没甚么人走动，沉寂之下，按捺的思亲愁绪又涌了出来。

白薇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点心，眼里有掩不住的伤感，面上还是浅笑着与陈上师说些本日的见闻趣事。末端，话头儿转而提及波斯舞娘，又说了绾绾的建议。

海棠苑里，摆了一桌，席面不大，几样精美的点心，几碟子鲜果，几碟子菜蔬。

崔绾绾向陈上师行了礼，陈上师亲热的号召她坐到身边的新月凳上。紫苏给陈上师斟上酒，也给崔绾绾斟了一杯。红袖侍立一旁布菜，陈上师号召道：“你也一起坐了吃些吧。”红袖谢着坐了，紫苏便也给红袖斟了一杯酒。

青石小径的那一头，游廊里，陈上师立足而望，心下既惊又喜，想不到短短光阴，这孩子竟有如许的停顿，当真是天赋甚高。

白薇从陈上师那边辞职出来，行至院子里，一弯钩月挂在暗蓝的天幕上，星斗暗淡，四周沉寂无声，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清楚可闻，好一个舒畅的初夏之夜。可此时她心中倒是沉闷非常，也不回房间，找了一处亭子坐着发楞。入夜的冷风吹乱了她鬓角的几丝碎发，也吹动她的裙裾轻飞。心念一动，不由站起来，就在亭子里走起了舞步，兴之所至，扬臂，摆腰，腾跃，扭转......忽而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也不起家，伏在地上，无声抽泣，双肩颤抖。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站起家，拿帕子拭去了泪痕，又理了理头发和衣裙，便出了亭子，回房间去了。

那仆妇拿几枝菖蒲插在房间门楣上，杜嬷嬷端着一个木托盘，内里放着五色丝带，对二人笑道：“这五色长命缕最是消灾祛祸的，女人们且都系一条。”崔绾绾和莲香各自拿出一条，相互帮对方系了。

“薇儿那孩子，万事老是妥妥当帖的。”陈上师叹了一句，对红袖道，“你陪我去园子里逛逛吧。”

“这都是应当的，你且家去多住几日，于你祖母榻前侍疾尽孝，这里的事不必挂怀，有红袖帮衬，我累不着。”陈上师慈爱的看着白薇，又转头叮咛一旁服侍的丫头，“去拿红木匣子里那根老山参来，交与你白薇姐姐。”

陈上师听完，眼底闪现欣喜之色，“想不到绾绾那孩子，竟有这份见地。这个别例，尚需细心考虑，且不说如答应否学得成，那些波斯舞娘流落无依，不免会碰到几个歹人，让绾绾跟着她们，我总有几分不放心，须得想全面了才好。”

桑菊接过年青人手里的点心盒子，白薇付了银钱，便回身走了，桑菊也紧跟着回身走了。

夏季的园子，满眼翠绿，一丛丛姹紫嫣红争奇斗艳，高大的槐木轻摆枝条送来阵阵清风，矮小的花木也各自摇摆生姿。崔绾绾深觉不成孤负这大好光阴，亲人既已再见无光阴，不如过好面前的日子。一时转换心境，嘴里哼着曲子，脚下便踏起了舞步，愁绪也被抛诸脑后。她越跳脚步越轻巧，表情越畅快，在青石小径与绿草茵中扭转穿越，如花丛中的胡蝶翩翩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