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盐铁议论[第1页/共4页]

固然对桑弘羊的敛财气筹之能不甚欢乐，但是，田千秋很清楚，若无桑弘羊策定盐、铁、酒榷及均输诸事，但断不会有远逐匈奴、安定四夷的功业。

田千秋拈了拈面前斑白的髯毛的，没有说话。

——甚么叫站着说不腰疼？

——城彼朔方、列郡祁连的功业俱在面前，他们却一转头，眼睛只盯着：花国库里的钱没有？！赋税严苛了没有？！

——的确是荒诞至极！

田千秋俄然感觉这些贤能、文学的谈吐非常刺耳。

——都是一帮只会喊仁义标语的墨客！

田千秋开端明白，孝武天子为甚么一面推许儒家，一面对信奉儒家的士大夫底子不予重用了！

——发兵而伐之，屯戍而备之，是糜费天下！弱女和亲，厚币重赂，北去大漠的不是他家女人，送给单于的不是民脂民膏？！

田千秋没有想桑弘羊竟然如许想，不由怔忡了一会儿，待他反应过来，看着神采愈发丢脸的桑弘羊，不由赶紧点头：“御史大夫曲解了。”

——天子也罢，大将军也罢，都不成能罢盐、铁、均输之事……最多也就是为了安抚一下，罢酒榷……毕竟，现在国库空虚，充分都来不及，那里能够再断支出来源？

——真论爱民、奸佞，还比不上信奉黄老有为之学的人！

既然有了定论，田千秋也就没有再体贴桑弘羊与贤能、文学的争辩，心机转而开端思考本年的春播诸事。

——贵以德而贱用兵？

说这话的明显是儒生。

田千秋正扶着铜较，闭目养神，听到这句问话才展开眼：“大将军府。”

——“王者行仁政，无敌于天下”这类话就是最典范的！

“古者，贵以德而贱用兵。孔子曰：‘远人不平，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废品德而任兵革，发兵而伐之，屯戍而备之，暴兵露师，以支悠长，转输粮食无已，使边疆之士温饱于外，百姓劳苦于内。立盐、铁，始张利官以给之，非长策也。故以罢之为便也。”（注）

实在，客岁诏郡国举贤能、文学，田千秋是死力附和的。

“君侯所言甚是！”桑弘羊连声拥戴。

“匈奴狡猾，擅恣入塞，犯厉中国，杀伐郡、县、朔方都尉，甚悖逆不轨，宜讨伐之日久矣。”桑弘羊是商贾之子，夙来最重视实际，而武帝也是如此，这般虚假的大义之辞实在是让他感觉匪夷所思，是以，语气竟不由缓了下来，不再冷厉逼人，而是带上了几份讽刺，“诸君恐难被坚执锐，有北面复匈奴之志，又欲罢盐、铁、均输，扰边用，损武略，无忧边之心，于其义不便也。”

田千秋内心顿时将这一次郡国所举的贤能、文学归作不通时务的陈腐好名之辈。

田千秋对天子诏令的这件差事已经毫无兴趣了。

提及先帝已经有警告那些贤能、文学的意义，毕竟，大汉另有一个腹诽罪的先例在，只可惜这些自许小民代言人的贤能、文学倒是毫不畏缩——当然，话说返来，大汉还向来没有因为谁对朝廷的政策存有贰言便定罪的先例，对于这些深孚民望的名流大师来讲，御史大夫的气愤不值一提。

“我都忘了！”桑弘羊忍不住拍了一下脑门，“本日子卿一行该当抵长安才是！”

“君侯这是去哪儿？”被田千秋拉着同乘一车的桑弘羊，发觉田千秋的朱轮皂盖双朱轓车并未行往丞相府，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