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庄生如梦[第1页/共3页]

“卖给九州的富贾不就好了？”

沈庄昭沉默。

过来时，大长秋也自发屏退下去，朝着南桃那边走去。

“娘娘……不,蜜斯,能换银子的皆留在这里了,再多的……只怕拿不出去。”

沈庄昭明眸内悄悄流过黯素光，面上若无其事，心底却感发酸。若说世事难料，不如说是性命就这般轻贱。连当明天子都在灾害逃，更何况凡民？只是覆巢之下无完卵，当天子故去后，太后会如何措置余下的皇后？她还能活着吗？一想至此，沈庄昭就觉心发痛，可又无能为力。

沈庄昭忍俊不由，忙用方帕子遮去，“都这时候了还挖苦我？”含笑后，笑意也垂垂从唇畔消逝，眉宇再度回到柔嫩之状。

“如果他的话，收的必定不如贾掌柜。这么多东西……怕是只能出去一半。”

“冬梅。”

“甚么都想过了吗？一处不剩？”

“收的罢，不过奴婢听闻他已经好久未呈现了，坊间都传言他被仇家买人给害了。”

“好。”皇背工往羽绒笼里缩，看上去感到对劲。

“本来如此，我料你应很喜正红罢？”

“甚么都不必做。”皇后道，“最好你我二人相处时，永不去谈它。”

想起家族私行定下的姻事，她怒中生恼，可又不能在皇前面前说出来，只得压抑下去，回道：“七日过后罢……就得去那边住着了。”

沈庄昭一声嘲笑，“晦不倒霉，这可由不得你我。”

“有没有再好好去想？”

沈庄昭把手炉端在手里，长空还是一片灰朦。她低声道：“如果今后有覆一场雪，我会赴约的。”

沈庄昭把手炉放在亭凳上，中间再垫上薄布掩寒，然后坐下去。

“不如多考虑我会不会害你。”

“我？”她一怔，后未半分踌躇：“会的。”

“蜜斯这是怎了？”南桃在背后怯声问。

“这如何能够？”事关存亡以是她不由冲动道。

“蜜斯何必说得如此倒霉……”

“只七日？”皇后的眸底也就着映出雾影活动。

“你为何总来安抚我？沈府对你们做的事，你倒向来不提。”

“你最喜何物？”

“你把这些收好，出宫时再带出去。然后……你帮我捎一封信，去椒房殿。千万……不要被人瞧见了。”她降落叮咛。

但也深知，那是在为她好。

因为只要离这里越远，才会越安然。

“别为了我，变立室族罪人。”

“但也是一晃便过了。”

连天子他本身都何尝看得出来这此中半点。

“是。”南桃担忧不已地领命。

“你喜好赏梅吗？”皇后俄然道。

“唉，实在也没甚么可说的了。”她叹道：“现在想来畴昔各种旧事，只要一言难尽。好似自我入宫起，便已必定落不得好成果了。前年太后请高僧为我作卜，签语解道，我这平生，不过是庄周梦蝶，空寻无果。太后如此信佛，许是当时便暗想我命不好罢。后我听闻她的签语是‘唯恐身畔人’，她如此防备我，欲摧我的神态，不过是怕我会害了她。她真是想错了，我的平生，若只能如梦，那我甘愿死在好梦中，也不肯醒过来，醒来太苦楚了，白茫茫的，甚么也不剩。夜里另有冷风袭窗，叫得凄厉。寻不见一小我。真是好苦。”

“那些绫罗绸缎呢？总不会也有印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