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林师授艺[第1页/共2页]

澹台昭偷藏进空瓮吓人，却被胖婶误封进辣酱坛。待救出时已辣成关公脸，抱着井桶痛饮的模样，倒成了次日田庄头号笑谈。

“小猢狲，快把铜钱交出来！”胖婶高举着锅铲，如一头气愤的母老虎，追出三丈远。男童吓得惶恐失措，慌不择路，一头撞翻了麦堆。金灿灿的麦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仿佛一座金色的小山，将南宫璇玑方才摆好的九曲锁阵埋葬得严严实实。林望舒的木甲蛙趁机跳入麦浪中，蛙嘴叼着铜钱，如同身披金甲的兵士，活脱脱变成了“金蟾献宝”。

洪砚书俄然将算珠排成八卦阵，那肉片在珠阵间弹跳分落世人碗中，仿佛在跳着一场欢畅的跳舞。澹台昭趁机偷肉，却被烫得甩手，那肉片如同一枚炮弹，飞贴在韩铁脑筋门上，油渍沿着皱纹流淌，好似一幅天然的山川画。

芒种过后，晒场上铺满了新麦，如同一片金色的陆地。林沧溟手提沧浪刀鞘，悄悄敲打麦垛，那金铁交鸣之声，仿佛是一首激昂的战歌，惊起了偷食的麻雀。“本日不练刀枪，练眼力。”他信手抓起一把麦粒，如天女散花般撒向空中，粟色的雨幕中，俄然闪过三枚铜钱，好像三道金色的闪电。“接住几枚，晌午就加几块腊肉！”

暗处澹台昭捏着竹哨学鬼哭，反被韩铁头当夜盗擒拿。老镖师拎着他后领笑骂："这手'鸡仔扑腾'，浑河边的鞑子都使不出！"

最绝是林沧溟的削面绝技。沧浪刀鞘挑起面团，麦粉飞扬间细面如银丝垂落，根根穿过悬在梁上的九曲锁孔。澹台昭趁机偷捞面条，被热汤溅了手，哭嚎声惊得林稷把银铃铛摇成急雨。

卢见秋反握鎏金刀鞘，如同手持簸箕，麦粒撞击刀背，收回清脆动听的声音，好似珠落玉盘。洪砚书将湘妃竹算盘横在胸前，骨珠在他的指尖腾跃，仿佛一个个灵动的精灵，截住了七粒麦子，那算珠缝里卡着的麦子，如同镶了金牙的顽童，奸刁地探出头来。方岱岩抡起簸箕，当作盾牌，麦粒如雨点般砸在上面，收回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鼓点般激昂。俄然，他瞥见铜钱的反光，葵扇般的大手如疾风般腾空一抄——可惜指缝漏风，反倒让澹台昭的螭吻链卷走了两枚。

次日凌晨，鸡鸣声突破了安好，燕蘅给木耧车系上红绸，说是要祭农神。林沧溟却将耧辕横握，好像一名掌控乾坤的大侠，朗声道：“沧浪十九式首重步法，本日练‘踏浪行’！”言罢，他推耧如飞，榆木耧脚在晒场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沟壑，走势如同月港潮信图，奥秘而壮观。

亥时二更，麦垛间忽起夜枭啼。林沧溟蒙住三个门徒双眼："练耳力！"扬手撒出把黍粒，破空声里混着枚洪武通宝。卢见秋刀鞘横挡，黍粒簌簌落如雨；洪砚书算珠弹射，竟将铜钱击回师父掌心；方岱岩葵扇大手乱挥，拍死三只蚊虫，摊开掌心时血印好似北斗七星。

南宫璇玑启用地窖作密室，二十八口陶瓮摆成九宫阵。"半柱香内摸到万历四十六年的老醋坛。"她吹熄烛火，瓮阵顿时化作幽冥鬼域。卢见秋以刀鞘探路，鎏金鞘尾磕出分歧瓮声；洪砚书掐算年份间距，指尖摸到蜡封刻痕；方岱岩蛮劲撞翻三坛新腌菜，酸雾呛出眼泪，倒是凭味道寻到目标。

（天启三年蒲月廿三·泾阳田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