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事与愿违(1)[第2页/共4页]
梁越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陆师叔既已晓得此中苦处,可还想乘机寻谋上位?”陆黔道:“赢利之喜,远胜受缚之愁,仍为吾所愿取。”竟已在不知不觉间漏出了至心话。
转眼间到了出殡之日,陆黔披麻带孝,单独抢先,运送棺木到山顶高山。这处是昆仑最岑岭,旁侧便是绝壁峭壁,万丈深渊,当时骨气合法秋分转寒露,风过面隐有微凉。棺木置于场中心,世人围成圈形,一齐躬身祷祝。陆黔又耐不住鼓励道:“众位前辈来送我师叔最后一程,鄙人代其深表感激。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师叔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平乱世、定四方,国度兴亡,匹夫有责,而盟主更任重而道远,并非口头上会喊几句爱人爱民的废话就够。”
菜未至,酒已先上,陆黔装着和颜悦色,豪放的笑道:“哈哈哈,真是磨难见真情啊,他日我陆或人便是众叛亲离,能得梁师侄一良满足矣!”梁越诚惶诚恐的道:“陆师叔休说此等不吉利之言,您此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端起酒杯,道:“如果小侄说了甚么错话,惹陆师叔曲解,小侄便自罚三杯。”说罢仰脖喝干,将杯底向陆黔一翻,又拿起酒壶斟酒。
接着来到澡堂,陆黔不知将骨灰罐存放那边,担忧扣问梁越难以解释,哪知他并未几问一句,看也不看,塞给店东几锭银子,嘱托好生代为看管。入内后先奉侍陆黔宽衣解带,又当前下池“尝尝水温”,陆黔平生哪曾受过如此尊待,受宠若惊。梁越边使唤人擦背,边笑道:“陆师叔,我晓得您仍在狐疑,小侄现下可否算作跟您‘热诚相待’了?”
梁越耳背,奇道:“陆师叔说空……空甚么?”陆黔一愕,仓猝粉饰道:“是啊是啊……不,没有甚么……我说空……对了,我说这酒杯空了!”梁越笑道:“是小侄的忽视,这就给师叔斟酒。”
陆黔嘲笑道:“敝师叔入殓是小事,何方当谓大事?你们说李亦杰日理万机,繁忙得紧,可他眼下是去往那边,你晓得么?他教唆着你们驰驱卖力,本身却在与满洲天子的爱妃寻欢作乐!”本觉得如此一说,定会激起全场气愤,那少林弟子却道:“有甚根据?你亲眼看到了?”陆黔道:“我……我是猜出来的!”不知是谁尖声尖气的笑道:“陆掌门好会猜!你倒再来猜猜,我本日早餐喝了几碗粥,吃了几个馒头?”顿时轰笑声四起。
陆黔嘲笑道:“戋戋鄙人这一点薄面,又算得了甚么?我师叔好歹也是李亦杰长辈,为何他却没来?”那少林弟子道:“说得刺耳些,昆仑也不过是盟主率领各部的一派分支,如果江湖中任何一点小事,都要盟主亲历亲为,那还不忙坏了他?”
陆黔悄悄自责道:“我身为掌门,在本身师侄面前表示得慌镇静张,岂不是摆了然内心有鬼?今后可得把稳些。”将手掌盖在骨灰罐顶,摸索道:“你想不想晓得,我这罐中装了甚么?”一面全神留意他反应,哪知正在此时,小二端来一盘肥鸡放在桌上,陆黔不便再问,唯有沉默喝酒。
梁越神采僵了一瞬,不等他多问,忙迎上前笑道:“没事,没事。”倒令陆黔思疑是偶生错觉,搬瓦罐时双手一沉,自语道:“如何仿佛重了些?”梁越笑道:“师叔怕是饿得乏力啦,小侄这就带您到酒楼,包您几碗烧酒下肚以后,再提那瓦罐,就如托根羽毛般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