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0)[第3页/共3页]
或是因人生来便有征服之心,旁人对本身更加霸道,就更想挫磨些他的锐气,而真有人甘心给指着鼻子,如同孙子般的挨骂时,本身倒要先失了兴趣。这一天贞莹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哪个教你态度这么好的?”
贞莹面前阵阵发黑,踉跄退了几步,喃喃道:“如许的好戏,竟然是被本宫给生生拦下的。不但引火自焚,还在损己利人,救了沈世韵一命,又给她制造今后的狐媚之机?她……她……我……”不竭喘着粗气,几欲晕倒,茵茵拍着她的背,连声安抚。
贞莹误打误撞,竟使福临喜出望外,自是再不肯放过这个出风头的机遇,灵机一动,道:“那是吟……因臣妾钦慕韵妃mm,私底下仿照她的笔法作画,可不知结果如何。”福临笑道:“结果好得很,你总能带给朕欣喜。想到刚才还在跟你谈作画的大事理,不啻班门弄斧,好生忸捏,倒是请你不要讽刺了。”贞莹娇媚的笑道:“如果皇上多宠嬖臣妾,臣妾还能带给您更多欣喜。”
众臣见皇上和太后都动了怒,皆惧于担负任务,抢先恐后的赶上劝说。只把贞莹一人留在场中,隔日就成了宫内世人的笑柄,走到那里都有人指指戳戳,连知情的宫女也在她背后偷笑。虽见不着福临的面,想来更不会再对她有好神采。
世人手脚勤奋,半晌工夫已万事俱备,贞莹见再无遁辞,只好支起画板作画,但每起一幅,都是第一根线条便画坏了,暗里曾扯掉数张,遂想艳能掩拙,将身边五彩缤纷的颜料一股脑儿涂到纸上,一张白纸比染房浸过的布料还花梢。
贞莹听他说时层次清楚,思惟仿佛并未混乱,凑上前奥秘兮兮的道:“那是臣妾在吟……”才说一半,那幅画完整落入视野,却与先前所见大相径庭。背景的青山绿水尽被龙翔九天的威武豪放所代替,福临端坐龙椅之上,英姿飒爽,萧洒表面之下,无形中另含有统领天下的弘大气势,一袭明黄衣袍,既烘托得他与身后真龙融为一体,又以朝阳东升为其装点。贞莹虽是内行,也能看出此画定为上乘之作,而福临语气间又显是对画者大加赞美,虽不知沈世韵弄何妖术,但这个现成便宜可不能给她白捡了去,当即改口,笑道:“都是臣妾不自量力,画得不好,让皇上讽刺了,更难以表达臣妾对皇上密意之万一。”
又传言沈世韵听闻此事,花一天工夫,为太后另绘得一幅满身像,亲身送往慈宁宫呈献,据传画技一流,太后向与其很有嫌隙,颠末此事,连态度也好转很多,又厚赏绫罗金饰。福临趁她愉悦时各式规劝,方使她气消了,亦未再提及给贞莹降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