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十四之三[第2页/共3页]
梁越叫道:“证据在此!陆黔,你胆量当真不小,竟敢将罪证别离带上山来!”陆黔方知他早成网中之鱼,现在就是对方收线之时,声嘶力竭的叫道:“难怪要跟我结伴随行,本来统统都是你的狡计!你这无耻奸贼,耍得我好苦!”
南宫雪心头一热,几近忍不住想要分辩,解释陆黔杀何征贤只是为了救她。但孤男寡女深夜在密林私会,旁人听后,定将是说三道四,甚么刺耳的话都会呈现,未出闺阁的女孩儿家,对名节总还是看得极重的。临时起意,从怀中取出一小葫芦酒,拔开瓶塞,浅浅抿了一口,末端递给陆黔,强笑道:“好,就按你说的,我们的恩仇今后一笔取消。这是给你送行的酒,我敬你。”
陆黔目眦尽裂,怒道:“我……我跟你拼了!”称身扑上,二指插向梁越双眼,梁越绊住他左腿,两手分扣二腕脉门,并在一道向外扭压,反肘撞中他右肋,左足微沉,一个过肩摔将他掷到地上。
梁越大声道:“陆黔,你离经叛道,伤害同门,丧尽了天良!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陆黔怒喝:“我就算是死,也要先清算了你这妖言惑众的混球!”提气跃起,一掌劈向梁越面门。梁越站立不动,亦无挡架之意,陆黔正感迷惑时,忽而膝弯一软,双腿似灌了棉花般下陷,就像是个从没学过武功之人。
陆黔恨恨的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不错,我认栽了。”梁越怒道:“你骂谁是犬?”一巴掌扇得他左边脸偏到一旁。陆黔叹道:“大风大浪我都挺过来了,没成想暗沟里翻了船,只怪我一时胡涂。”梁越又怒道:“你骂谁是暗沟?”一巴掌随即扇向他右脸。
陆黔所戴纱冠已然掉在一旁,满头乱发披垂着,遮了满脸满肩,梁越拉住他头顶一缕松发,拽得他抬头朝天,握紧拳头打中他鼻梁骨。正想摆布开弓,再扇几个耳光,崆峒掌门忽扬臂拦下,向他淡淡一笑,回身悄悄为陆黔将头发拂到耳鬓,理了理他被扯碎的衣袖,笑眯眯的道:“陆贤弟啊,怎地弄到了这般地步?想当日你初任昆仑掌门之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异于众星捧月,那是多么的威风!料不到朝夕间变生肘腋,竟惶惑如丧家之犬。愚兄心肠最软,真禁不住的为你难过。”
梁越嘲笑道:“败军之将,你没资格还价还价,敢同老子讲前提……”崆峒掌门摆了摆手,浅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是陆师侄最后的心愿,我们说甚么也得给他办到。”梁越悻悻地将陆黔一搡,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瓦罐在他腰间,受不得这一轮击打,落下摔得四分五裂,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竟从满地碎片中滚出。乌青面皮,乌紫的眼眶深陷,在场的都认出恰是何征贤。崆峒掌门上前捧开端颅,拭净灰尘,走到棺木前,端端方正的摆放在断颈处,至此一具完整的尸身终究闪现在世人面前。
梁越尖声笑道:“如何,觉着丹田若谷之虚,任督二脉间时而麻痒难当,时而如刀枪钻刺,胸口闷堵滞塞?大爷美意提点你,那都是中了‘十香软筋散’的征象,任你是顶尖妙手,中毒后同是手足酸软,半点内力也使不出来,由人宰割。不过你内功本就寒微至极,前后没多大不同。”那毒素仇家脑运转并无影响,陆黔仍能将克日景象沉着深思一遍,失声道:“是……是那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