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十四之三[第1页/共3页]
梁越一步抢上,揪住他衣领,单手将他提起,靠近他脸前道:“我耍你?是我耍你还是你在耍天下豪杰?整路跟着你,是防你心虚不敢上昆仑,半途偷溜。”接着面庞一肃,森然道:“我已命澡堂店东细心搜过你除下的衣衫,那掌门令鉴被你藏到那里去了?快给我交出来!”
陆黔所戴纱冠已然掉在一旁,满头乱发披垂着,遮了满脸满肩,梁越拉住他头顶一缕松发,拽得他抬头朝天,握紧拳头打中他鼻梁骨。正想摆布开弓,再扇几个耳光,崆峒掌门忽扬臂拦下,向他淡淡一笑,回身悄悄为陆黔将头发拂到耳鬓,理了理他被扯碎的衣袖,笑眯眯的道:“陆贤弟啊,怎地弄到了这般地步?想当日你初任昆仑掌门之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异于众星捧月,那是多么的威风!料不到朝夕间变生肘腋,竟惶惑如丧家之犬。愚兄心肠最软,真禁不住的为你难过。”
陆黔目眦尽裂,怒道:“我……我跟你拼了!”称身扑上,二指插向梁越双眼,梁越绊住他左腿,两手分扣二腕脉门,并在一道向外扭压,反肘撞中他右肋,左足微沉,一个过肩摔将他掷到地上。
陆黔环望全场,见世人眼神若非仇恨,便是幸灾乐祸的淡然,才知此地无一人是本身的朋友,偌大人间,他已落得孑然一身。眼中最后一线神采也逐步暗淡,只剩一片绝望的死灰,淡淡道:“放开我。你们算计得滴水不漏,谁还希冀能逃得过?我认栽了,随你们措置便是,此前先让我再跟南宫师侄说几句话,不然死不瞑目。”
那瓦罐在他腰间,受不得这一轮击打,落下摔得四分五裂,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竟从满地碎片中滚出。乌青面皮,乌紫的眼眶深陷,在场的都认出恰是何征贤。崆峒掌门上前捧开端颅,拭净灰尘,走到棺木前,端端方正的摆放在断颈处,至此一具完整的尸身终究闪现在世人面前。
梁越嘲笑道:“梦做得倒挺美,我们要叫你挫骨扬灰,这死不足辜的牲口,竟还在妄图立冢?”
陆黔直感如时空倒流,此时再不敢脱手拉她嬉笑,生恐她也弃本身而去,此生连这最后一刻的温存也不成得。四目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哀声道:“雪儿,我落到如许绝境,满是因自作孽,罪有应得。我不恨你揭穿我,真的一点都不恨你,接下来的千万把刀,不知可否斩尽你对我的厌憎?我死今后,你若能常来我坟头撒几朵野花,只如果你亲手采的,我就欢乐……”说到这里,喉间已是哽咽难言。
陆黔回想当初梁越在酒楼里大发感慨,本来竟都是旁敲侧击的表示,双目紧盯着崆峒掌门,怒道:“老匹夫,我咒你不得好死。你工于心计,借刀杀人,黑心,黑肺,连肚肠都是黑的,你……你好毒啊你!”
陆黔记得那令鉴早给了纪浅念拿去,倒正因祸得福,大笑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叛变了我,该死遭人叛变。那店东定是独吞了令鉴跑路,你马上去追,或许还追得上。”梁越一字字的道:“不――可――能!”神采更加凶恶,道:“我没时候跟你蘑菇,你到底交不交出来?不交的话,我就让你刻苦头!”
陆黔恨恨的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不错,我认栽了。”梁越怒道:“你骂谁是犬?”一巴掌扇得他左边脸偏到一旁。陆黔叹道:“大风大浪我都挺过来了,没成想暗沟里翻了船,只怪我一时胡涂。”梁越又怒道:“你骂谁是暗沟?”一巴掌随即扇向他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