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事与愿违一[第1页/共4页]
梁越撕下一只鸡腿,咀嚼着道:“我可不体贴,那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陆师叔,小侄颠末豪杰大会一战,实是想通了很多,权当我瞎三话四,随便说说,您也无妨就随便听听。比武时我们尚乃平辈论交,而厥后您虽未当上盟主,却阴差阳错做了昆仑掌门,顿时平步青云,手中也算握得些实权,现可有生出些许‘高处不堪寒’之慨?”
陆黔嘲笑道:“戋戋鄙人这一点薄面,又算得了甚么?我师叔好歹也是李亦杰长辈,为何他却没来?”那少林弟子道:“说得刺耳些,昆仑也不过是盟主率领各部的一派分支,如果江湖中任何一点小事,都要盟主亲历亲为,那还不忙坏了他?”
刚一提起此事,梁越笑容不改,自将话题岔开道:“偷得浮生半日闲,陆师叔,沐浴之时讲究得很,浑身肮脏尽消,最是欢愉,此时经心享用,他事待另寻时候,坐下来渐渐再谈。归正我不是武林盟主,您也不是盟主,天塌下来,另有李亦杰顶着。”陆黔听得不悦,疑窦复起。
菜未至,酒已先上,陆黔装着和颜悦色,豪放的笑道:“哈哈哈,真是磨难见真情啊,他日我陆或人便是众叛亲离,能得梁师侄一良满足矣!”梁越诚惶诚恐的道:“陆师叔休说此等不吉利之言,您此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端起酒杯,道:“如果小侄说了甚么错话,惹陆师叔曲解,小侄便自罚三杯。”说罢仰脖喝干,将杯底向陆黔一翻,又拿起酒壶斟酒。
这一餐虽是大鱼大肉,陆黔仍食不知味,只仓促扒了几口饭,更多则是灌酒。饭毕提起回程,这回梁越不再推委,自去买了坐骑,快马加鞭的赶路几日,便抵昆仑。陆黔见山上到处黑纱白绸,果然是一副购置丧事的风景。安排客房给梁越住下,遂见一口豪华棺木停在灵堂内,各派等待观礼者早已到了很多,陆黔不便详询门人,唯有让他们翻着皇历选下日子,暗骂:“师叔活着之时,可没见你们跟他有多好友情,不听李亦杰叮咛去寻魔教倒霉,都来我昆仑凑甚么热烈?”大要却仍要见礼相迎。别的既有大棺材撑台面,不消拿骨灰罐肇事,但短期内也不敢等闲离身,公开里欣喜本身:“只消撑过这最后一关,便可今后无事。”
陆黔嘲笑道:“敝师叔入殓是小事,何方当谓大事?你们说李亦杰日理万机,繁忙得紧,可他眼下是去往那边,你晓得么?他教唆着你们驰驱卖力,本身却在与满洲天子的爱妃寻欢作乐!”本觉得如此一说,定会激起全场气愤,那少林弟子却道:“有甚根据?你亲眼看到了?”陆黔道:“我……我是猜出来的!”不知是谁尖声尖气的笑道:“陆掌门好会猜!你倒再来猜猜,我本日早餐喝了几碗粥,吃了几个馒头?”顿时轰笑声四起。
梁越耳背,奇道:“陆师叔说空……空甚么?”陆黔一愕,仓猝粉饰道:“是啊是啊……不,没有甚么……我说空……对了,我说这酒杯空了!”梁越笑道:“是小侄的忽视,这就给师叔斟酒。”
陆黔心道:“说不准是我多虑,这小子只是个不长进的伴计,一看我当了昆仑掌门,不比等闲,就见风使舵,想跟着我享清福。”假笑道:“那里那里,我另有话要问你呢,我师叔……”
转眼间到了出殡之日,陆黔披麻带孝,单独抢先,运送棺木到山顶高山。这处是昆仑最岑岭,旁侧便是绝壁峭壁,万丈深渊,当时骨气合法秋分转寒露,风过面隐有微凉。棺木置于场中心,世人围成圈形,一齐躬身祷祝。陆黔又耐不住鼓励道:“众位前辈来送我师叔最后一程,鄙人代其深表感激。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师叔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平乱世、定四方,国度兴亡,匹夫有责,而盟主更任重而道远,并非口头上会喊几句爱人爱民的废话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