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十三之八[第1页/共4页]
不知过了多久,感到风吹得身上凉飕飕的酷寒,天空隐现出些亮光,内里却仍呈暗灰,接着一个闪亮轰隆撕破苍穹,高山炸响一个惊雷,震得六合仿佛也在颤抖。陆黔跟着雷起,一声惊呼。纪浅念半是气恼,半是好笑道:“陆掌门,你还是不是男人?怎地单是打雷,就吓得大喊小叫?看清楚啊,不过是个闪电,又不是你师叔显灵生机,招雷劈你。”
楚梦琳越见他镇静,越是玩心大盛,故作苦思冥想之状惹他焦急,笑道:“我如果表情好,就见到了,表情不好,那就没见到,谁说得清?”实在她早早挖好圈套后,就回到山洞静候,至于崆峒掌门如何将何征贤骗来,如何将他迷昏吊在树顶各种全不知情,这番故弄玄虚,不过是在消遣陆黔。陆黔信觉得真,要求道:“好mm,好姊姊,你的表情要如何才会好?”
陆黔问道:“你是谁?”那人赔笑道:“小侄是点苍派梁越啊,豪杰大会上与陆师叔不打不了解,可还记得?”陆黔想起当时曾以毒针伤他,而他武功较己为高,若趁落单来袭实为不妙,还得先设法刺探出他的企图才是。问道:“你怎会在此?”梁越道:“小侄正要前去昆仑,插手先掌门何师叔出殡之仪。小侄功力未复,与同门走散,既碰上了陆掌门,不知是否有幸同业?”
等了等没有回应,微带薄怒道:“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才见陆黔眼神板滞,顺着他目光看去,正又亮起一个闪电,将圈套中数排血迹班驳的尖桩映得清楚,颇似些啮人獠牙。这氛围下也不由得有些严峻,问道:“你师叔呢?别是诈尸啊?”
陆黔听她提起南宫雪,当即想到她本日含沙射影的提起“尸身伤痕”,如果故意人留意了去,寻到证据,将此事鼓吹开来,本身不但丢了掌门,只怕性命也要不保,而崆峒掌门这真凶却尽可推得一干二净。颤抖着声音道:“楚女人,你挖圈套时是一向待在林子里,可有见到些甚么?”
陆黔内心有鬼,观出满眼鬼影幢幢,树枝如骨节嶙峋的触手,风吹树叶,沙沙之声稠浊着不着名鸟雀鸣叫,更似鬼哭狼嚎。慌中又添乱,直花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树上暗号,是挖圈套时曾刻下以作标识。陆黔跪地叩首,口中虔诚,念念有词道:“天尊大慈悲,普济诸幽冥。十方宣奥妙,符命赦泉扃,拯拔三途苦,出离血湖庭,沉魂滞魄众……”乃是道家为死者祷祝经文。
纪浅念不住催促道:“陆掌门,你行动快些,再耽一会,天都要亮了!”陆黔垂泪续道:“……剑树刀山,翻成花圃。赦各种之罪愆,从兹摆脱,宥冥冥之长夜,俱获超生。不肖弟子陆黔恭诵……师叔虽非我亲手所杀,总因我而死于非命。几位师长有生之时,我未好好孝敬,又在师叔故去后毁伤他尸身!我真是最大逆不道的逆徒!”
陆黔道:“你道我会不懂用理?那天正想给她泡茶,我师伯俄然半路杀出,此事也就不了了之,随后他又带我到沉香院,去会他的老相好如花夫人……”纪浅念笑道:“真好一笔风骚孽账啊,归正我跟何征贤也不熟悉,他的葬礼我就不去哭丧啦,你脚程慢,那匹马留给你了!”说完衣裙飞扬,独自飘然去了。
陆黔虽常常吹嘘得本身好似英勇恐惧,将存亡置之度外,但一向最是怕死,要求道:“求江少主指导小人一条活路。”